本来已经与王沅德议定,经学由他教,算学则由楚宁来教,但今天是开课的第一天,第一堂课的时间肯定是要留给楚宁讲话,所以,眼看着楚宁站上讲台,王沅德只得搬个了凳子,与霍蕴书等人坐在一边旁听。
此时,与王沅德等人一同旁听的人,除了霍蕴书之外还有县尊王逸,并且将那号称益州名儒的南守仁也带了过来,而南守仁的后面,还跟着他那一大群学生。
楚宁站上讲台,一众将官抬头并腿,握拳于胸,齐声敬礼道:“参见将主。”
“这里是学堂,不是训练场和战场,没有将主和士卒之别,只有先生与学生之分。”楚宁难得的板起来,严肃道:“在今天以后,除了我之外,你们还会有很多位先生,这些先生教你们读书写字,教你们安身立命,将是你们的大恩人。古语有云,一曰为师,终身为父!是以,你们对待先生,就要像对君父那般礼敬。”
这些话语,楚宁是有感而发的,尽管她两世为人,可在她生命中影响最大的两人,其中一位便是她的初中老师,只是等她醒悟时,那位老师已经垂垂老矣,楚宁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楚宁此般说完,却见台下旁听众人甚是惊愣,连南守仁都忍不住瞪圆了眼睛,王沅德更是心中跌荡不已,他毕竟也是做过先生教育过学生的人,但仍然没想到,这个年轻女校尉平时看着无甚文采,却是如此尊师重礼!
自前汉以来,读书人多是信奉‘天地君亲师’之说,师被排在最后一位,可楚宁却直接把师跟父并列,甚至隐隐还超越了‘君’之地位——相对于卫民军的将士而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楚宁她就站在了‘君’的位置,但她却主动提高先生的地位与之并列。
却听楚宁继续道:“先生如君父,迎送皆需有礼,先生来时,揖礼迎之,先生走时,揖礼送之。”
说罢,楚宁示范道:“学生们好!”
“先生好!”虽然这揖礼做得不甚标准,但胜在整齐,一众人同时脱口而出,甚是气势。
楚宁满意的点点头,拿着粉笔,在身后的黑板上写下了一个‘人’字。
这是三字经里的第一个字,楚宁写完,一眼扫视过台下诸人,问道:“谁人识得此字?谓之何意?”
卫民军里是没得几人识字的,霍蕴书不知道楚宁这么问的缘由,看了王沅德一眼,两个默契的都没答话,倒是南守仁带来的一个学生,回答了楚宁的问题。
“此字便是‘人’,我等皆为人也!”那宽袍广袖的书生道:“礼记有云,人也,乃天地之心也,五行之端也。”
“对!这个字,就读作‘人’,也就是人类的人!”楚宁示意那位书生坐下,却没理他后面的引经据典,而是把刘长贵叫上讲台:“立正!稍息!跨立!”
刘长贵还没想通楚宁此举的意思,身体便已经依令行事,将双手背在腰后,双腿跨立,昂首挺胸的站在了楚宁的旁边,面向台下众人。
“看到了没?两腿站直,腿踏实地,昂首挺胸,顶天立地,这就是人!”楚宁说着,用戒尺轻轻在刘长贵耳边掠过,将他的头往左边一推,又问道:“这看样看着还像人吗?”
刘长贵僵着头保持着动作,听着底下众将士异口同声应道:“不像!”
“对的!如果站身不直,头不正,那就不叫人,而是‘犬’。”把刘长贵放回座坐,楚宁顺手就在黑板上写了一个‘犬’字:“犬,就是我们常说的狗,身心不正,肩歪背斜,耳朵也长得比人长……你们看,这像不像?”
“像!”
底下众人看着多出来的斜横和一点,对比刘长贵先前的姿势,又想着那些活像是多长了一副耳朵,老远都能听到动静的狗,纷纷打心底认同楚宁的说法。
而霍蕴书等人哪见过这等教书方法,此刻听得楚宁讲来,纷纷惊呆了眼,王沅德则更像是被打击似的,连连低叹:“原来学生还可以这么教?”
南守仁亦是连连点头,与王县尊说道:“先生,师者也,解惑也,当如此般授学,解字释意,教人明理。”
楚宁也是第一次给人讲课,心里也是紧张无比,此刻听得南守仁的肯定,知道自己没有误人子弟,这才安心下来,顺着三字经的教材继续往下教,一当课下来,这些军官竟出乎意料的学会了二十余字。
因着楚宁素来是个爱读书之人,对东西方文字文明都非常崇敬,是以,卫民军蒙学教授的仍然是繁体,而非像诸多穿越那般,改用简体。
在楚宁看来,这些方块文字都是华夏先祖们千万年来的智慧结晶,改变或许只是一念之间,可失去却将是永远。
那个世界有宝岛、香港和周边国家继承这些先祖遗产,仍有几亿人在使用,可如果在这个世界,她一旦改变,就有可能会导致这些宝贵的东西,全部化作尘埃,消失在历史的长河。
卫民军的蒙学堂在楚宁讲完这节公开课,名声很快就传扬开来,先是县尊王逸忍不住那三尺讲台的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