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他看也不看我,断然拒绝,拽着我的手继续爬楼。
呜呜呜——小屁孩欺负人!自己不要的也不许别人捡,小手帕们,今世无缘来生再见了……
默哀完,简荻开始九曲十八绕地带我穿梭在二楼的厢房间,看他左拐三间右转五间,脚下步伐未曾有半点停顿,就知道此人相当熟悉这里的地形。
拐到再也无路可拐时,简荻停住脚步,忽然转身双手握住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丫头,等下进去后,不许尖叫不许傻笑,更不许流口水。”
他的脸上是从所未有的认真,我越过他的肩膀望了眼在他背后厢房的垂花门,雕花长窗将那房间隔断出绝佳的幽僻,漫漫扬扬的月白纱帐更是将房间笼在模糊不清的暧mei中,显出过分的清冷。
荷花悠远的清香在夜色下浮动,楼下流莺飞舞,笙歌散漫,一丈外是红尘,月门上高悬的飞纱缭乱,红尘后又是什么?
心头划过异样的感觉,我顺从地点点头:“公子就这么小看我吗?”
见识过公子兰和公子容那种夺人心魄的美,又整日和简荻这种绝色厮混,即便等下看到嫦娥下凡,我也不会有半分惊艳。
“方才在楼下区区一个鸨儿就让你魂不守舍,你这丫头半分定力也无。”
简小屁孩用鼻孔鄙视了我,他哪知道我这绝对不是惊艳而是艳羡,这种美人环绕的地方是多么有益身心健康的成长环境啊。
“我保证我不傻笑不尖叫也不留口水。”我举起三指对天发誓,简荻目不转睛地瞪我半晌,转身走到门前。
一层又一层的月纱被撩开,风卷帘栊,月华透窗而入,隐约在长窗前斜倚着一个身影,淡薄的月光倾洒在那人身上,半明半暗间勾引着视线。
纱帐在风中不停翻飞,倏然被风彻底掀起,露出了窗前那人的容貌,简荻缓缓走过去坐到他的身前,我却再也挪不动脚步。
他的脸被身后的冷月照得苍白,却掩不去眉宇间浑然的潋滟,每一次眉尖的轻颤,唇角的微动,都牵引着我的目光,喉咙里有些发紧,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化做了几声清浅的叹息。
他略偏过头看向我,一双翠绿的眸子闪烁在月光下。
“啪”一声,他在手中把玩的珍珠串子断了线,散落的珍珠噼里啪啦跳荡在我的视线里,一颗,又一颗,在那双绿色的眼眸前此起彼伏。
这是个极美的男人,即便是公子兰或华容,亦或简荻,也与他差得远了。
目光有那么瞬间的呆滞,心里翻起阵阵波涛,我很想附庸风雅念一句美人卷珠帘深坐蹙娥眉来调笑,再走到他的面前挑起他的下巴,用深情的双眸将他溺死在我温柔的眼神里,但简荻此刻像狼一样坐在美人的身边,而我的双腿也绵软无力地走不动路。
有一种美,叫千娇百媚惹人爱怜。
有一种美,叫雍容华贵莫可逼视。
有一种美,叫夺魂摄魄浑然天成。
我不知道他是属于哪一种,只是觉得这么看着他,就是件很幸福的事。原来绝色这种东西是真的存在,只是我以前没有见识过。
“抱歉。”
“啊?”
“珠子突然断了。”
“哦。”
“姑娘请坐。”
“谢谢。”
坐下了,脑子里还是不清醒,直到手臂上传来痛感,下意识转头去看,正对上简荻恶狠狠要吃人的目光。
“之前你答应本公子什么来着?这会儿子全当耳旁风了吗?”他的口气不善,我紊乱的心跳终于回归正轨。
“我没傻笑也没尖叫,更没流口水啊。”分外冤枉地望过去,顺便眨巴眨巴眼睛。
“你!你这样子还不如……”无数眼刀飞来,我被扎得体无完肤。
一边和简荻小声嘀咕,我观察着美人的神色,他一定是听到了我们之间的对话,薄抿的唇角微微挑起完美的弧度,细长的眼尾也扬了起来。
美人浅颦轻笑,我销魂地欣赏,嘴里不由地冒出问题:“你叫什么?”
他怔了下,依旧笑着答道:“来水月阁却不知伶人的名字,姑娘是第一个呢。”
他说得理所当然,理所当然到让我认为不知道他的名字果然是件很不对的事情。
“碧华,姑娘叫我碧华就好。”
他有双勾人的绿色眸子,碧华,果然是再适合不过的名字。
“碧华,你的眼睛像绿宝石,很美。”我由衷赞叹。
他坐在窗前,衣袂卷入夜风,隔了半晌才说道:“伶人本是蛮族的流民,族中多是异色眸发的人,姑娘倒不须见怪。”
“话是这么说,但是他们一定没你好看。”对于美人,我一向不吝啬赞美之词。
“姑娘谬赞了。”他客气回了句,语气生疏冷淡。
赞过他长得美的人一定不在少数,我这几句话恐怕还是他所听过最不动人最直接的。耸耸肩,我靠向椅背,继续悠然欣赏美人。
碧华起身走到简荻面前,执起桌上的玉壶为他斟了满杯酒。简荻端起酒杯,暧mei不明地和碧华对望着,慢条斯理将整杯酒喝了干净。又是一杯酒斟满,又是默默对望中一口饮尽,他们的视线一直未离开彼此。第三杯喝完,简荻放下手中的酒杯,一滴酒从翠玉杯缘滑落,划出一道绵延的痕迹。
也许是眼前的景色太过诡秘,也许是他二人站在一起太过美丽,我无声地看着他们,只觉得这暗香浮动的夜色越发暧mei起来。
“他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