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海平线上什么都没有，然而，那里又像是有一整个宇宙。

月亮倒映在海面上，荡漾出一层微光，那一片的水都跟着荡漾起来，零零碎碎的叫人迷醉。

郁薇看着海，手指轻轻摩挲着季馥宜的手指，她的神情那么专注，仿佛看海就是她此刻最重要的事。

季馥宜的心，再次轻轻动了一下。

可能，就是她了。

我会喜欢上她的。

一个声音在季馥宜的心中轻轻响起，很轻很轻的声音，却带着某种坚定的力量。

她知道这是她一直等待的那一刻。

她还有所犹豫，她还有点不安，她还有点不确定，但这都只是需要时间。

季馥宜听着自己的心跳声，回握了一下郁薇的手。

“嗯？”

郁薇马上转过头来，笑眯眯的看着她。

“怎么啦？”

还是那种清澈的眼神，似是比天上月亮更为清澈。

“薇薇，”季馥宜看着她的眼睛，问她，“不如，我们把孩子生下来吧？”

“嗯？”

郁薇好像是没有听懂她在说什么一般，歪着头看着她。

几秒钟后，她骤然睁大了眼睛，问道：

“你说什么呀？”

她的声线颤抖，带着惊喜和不确定。

季馥宜再次感受到了那种心动，以及一丝愧疚。

她似乎从未考虑过郁薇是不是想要这个孩子，一直都是想着自己的想法，郁薇表现得好像不在意一般，她就真的觉得郁薇不在意这个孩子，任由自己做这个决定。

“我们把孩子生下来吧。”

季馥宜再次说道，她清晰的看见郁薇的表情渐渐由呆滞变成了狂喜，那点愧疚感渐渐加深，她忍不住握住了郁薇的手，说：

“对不起，之前都没考虑过你的想法。”

“没有没有没有，我是觉得都可以啦，真的都可以，我觉得你是最重要的，如果你觉得不行的话那不生也可以，当然生的话是最好啦，我觉得小宝宝香香软软的很可爱呀我可以当个好妈妈的，”郁薇的眼睛亮闪闪的，看着她，一直不停的傻笑，“真的，你不要害怕哦，也不要有负担，我真的觉得都可以。”

季馥宜有点好笑的看着她，道：

“我知道，我想生。”

“好的好的，你想生那就生嘛，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不管什么时候都陪着你，”郁薇有点语无伦次，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觉得有很多很多话在她的大脑中窜动，争先恐后的涌出来，“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跟我说呀，我都会听的，我一直觉得你好像在想什么但是又不敢问耶……”

季馥宜拍拍她的手，笑着说：“为什么不敢问？”

“我怕你会生气嘛，之前不是有一次，我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然后你就生气了，”郁薇眨眨眼睛，看着她，“我虽然想问，但我更想看见你每天开心呀。”

季馥宜失笑，在她没有注意的时候，郁薇到底在想什么？

她原本以为，郁薇真的像她表现的那样没心没肺，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情，只是想着什么时候去哪里度假，然而，今天她却发现……

郁薇想的事情，好像比她想象得更多？

“不会的。”

季馥宜认真的说：

“下次直接问我就好了。”

或许是她一直以来，忽略了郁薇的感受吧。

季馥宜有点不自在，将头发别到耳后，意识到这一点后，她感觉自己看着郁薇时，感觉都有一点不一样了。

季馥宜觉得很难形容，让她既困惑，又感觉有点兴奋。

她看着郁薇，郁薇也看着她。

月光落在她的金发上，让郁薇一时看花了眼。

她盯着季馥宜的脸，她只觉得这个人太好看了，她希望余生都能看着她一个人。

“什么都可以问吗？”

郁薇抿了抿嘴唇，感觉自己嗓子发涩。

季馥宜看着她的眼睛，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她甚至能感受到郁薇的心跳。

某种事物在空气中发酵，与信息素无关，却有着更为浓稠的甜意。

她们之间早已经有过许许多多比这更为浓烈的事物了，每一个吻和每一次触碰，那些纠缠的信息素和心跳，她们早已探索过彼此身体的所有角落。

可是，这种真实的心跳，却是第一次出现在她们之间。

它像是泡沫一般，轻得让人不敢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