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盯了他好一会儿,待到对方说完话一脸理所当然地抱手闭眼时,这才摆摆手,转身准备离开:“我知道你说这些话是希望我能去练习场勤加练习,可是激将法对我无用。”
“喂喂,你啊……”
“我不需要这些。”也许是想到了什么,际央知梧回头瞥他一眼,语气平淡,“而且觉醒斩魄刀,还要花三个月,身为贵族的你,实在是差远了。”
怔了怔,空宿轸念不由得放下交叉双臂的手,想叫住离开的少女停下好好争辩一番,可是顿了顿,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际央说这番话的时候,大概,是想到了她的好朋友吧。
——北泽由夏。
——那个和她一同出身于南流魂街七十三区「申弄」的同龄女生,顺级读到四年级时,因成绩优异跳级到六年级。就在今年春天,以其天赋异禀和惊人之速领悟了斩魄刀,更是被推荐成为带领一年生进行虚狩的六年组之一,结果……
却是惨死于众虚之口。
“当时虚狩的时候,如果我没有……”异色的双瞳微缩,眉头紧锁,空宿轸念右手紧紧握住刀柄,似在内疚。
烈日之下,夏蝉声乍起,聒噪声更盛。难得平地起风,吹过茂密的树叶,掀起一阵沙沙声。没由来地打了个寒颤,暗灰色短发微动,他皱了皱眉,收起思绪,转身走向练习场。
与之相背而行的际央知梧,忽然顿下脚步回头,望向空宿轸念的背影,目光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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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狩,就是明天了。”
早春入夜的院舍里,青葱色长发的女生解开束住发尾的发带,没有看向同寝室里另一床铺的边上的际央知梧,一脸漫不经心地说着。
“嗯。”正在翻看从真央图书馆借来的书籍的际央知梧,闻言很平常地应了一声。
“你不说点什么?”
“嗯?”突然被这样问,际央知奇怪地望向女生。
青葱色长发的女生理了理长发,从铺上起身,紧紧盯着际央知梧,神情严肃:“你还记不记得,一年级时,身为a班的我因为睡过头,错过了那场难得的虚狩这件事?”
“都过了几年了,还惦记这事干什么。”声音一如往常般低沉,际央知梧的表情没有一丝起伏,只是边看书边随意回答着,“况且明天,只有几名六年生带领a班的一年生进行虚狩,所以应该不关我们四年生的事吧。”
“知梧,难道忘记我跳级到六年级了么?”
翻书的手顿了顿,际央知梧转正身体,面向女生,低沉的声音透着诧异:“这么说,由夏你……”
“没错,我已经被推荐去明天的虚狩了,抱歉我一直没和你说。但今晚我想说的不是这个,”名为由夏的女生微昂起头,“我从来守时,为何会在那一日贪睡,不小心看了你的记忆后,现在终于知道原来是你让我睡过了头。”她的声音渐渐变得尖锐,表情愈加激动,“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因为我是a班的吗?因为我优秀吗?因为我畏惧虚……是吗?!”
受到质问,际央知梧沉默许久,将书合上后,左手理好右手院服的袖口,表情淡然:“被你发现了啊。”
“幸好我发现了,幸好我知道了……”北泽由夏双手握紧成拳,怒不可遏:“所以,我绝对不会让你阻止我第二次!任何有可能捕杀虚的机会,我都不会错过,别妨碍我!你难道忘记了吗,和谷……和谷是我们的家人啊,你也亲眼看到他被虚所杀,为什么你到现在都无动于衷?!”
和谷。
这个时常咧嘴一笑就露出缺了颗门牙的十岁模样的男孩,已经陪北泽由夏在流魂街生活了五十年。在北泽由夏看来,他就是她的至亲。
念及此,际央知梧眉梢暗拧,微微蹙额:“由夏……”
“无论如何……”本是愤怒之中,大概是因为想到了故人,北泽由夏闭了闭眼,泪水开始滑落,语气也随之颤抖:“我无论如何也要去……就算我怕虚又怎样,就算这次不会侥幸有志波大人经过流魂街出手相救又怎样,我也要去虚狩……”
见她状态忽而激愤忽而伤感,际央知梧马上打断因悲愤交加正处于语无伦次边缘的她:“不行,由夏,你这个样子,不可以在这个时候去。而且,有两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一件关于我,另外一件……”将书搁到一边,她立即起身,想要上前拉住由夏。
“现在什么事都比不上为和谷报仇重要!”北泽由夏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