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欠的最多最该回报的人就是傅宁了。
之前欠他教养之恩,现在欠他相濡之情。
傅宁没吭声,是他思虑不周,他活该被教训。
肖菡原不想吼他的,只是一腔委屈想找人吐而已。还有一点,她不想在被人抛弃了,她母亲对她没有亲情,他父亲倒是待她好,只是去得太早。现下,手里只剩眼前这一个了……
她转过傅宁的身子,她又一次以同样的姿势,委下身段,半跪在他面前,执起他的手:“我们成亲吧!”
“不要走,我不娶别人,我们成亲,我要娶的人是你。”
肖菡是激动的,是喜悦的,她想着他们心意相通,该是水到渠成。
可许久不见回应,她抬头直视着他,他眼眸里的神色复杂,是痛苦纠结。肖菡有些慌了,她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哥哥……”怎么了?
“不成。”傅宁抽回了手,拔掉了那根簪子放到桌上,打乱发丝重新绑缚,“我是你哥哥,我不能害你。”
“可昨晚,我们分明已经……”已经那么亲密情迷。肖菡依旧是刚才那个姿势,连手都没放下去。她不明白,他都已经把自己都给了她啊?为什么啊?
他将她举着的手按下去,从她身边走过。
“昨晚我有我自己的私心,我私心的想拥有一下你,一刻也好,你……莫要怨我。”
肖菡抓住了什么,她站起来抓住了傅宁欲离去的衣袖:“没什么不成的,你承认是喜欢我的,你是愿意的。”
“我是喜欢你,我是愿意,可我们不合适啊,我们是不会被祝福的,我们是兄妹,我们的感情放到世俗的眼里是惊世骇俗,是谈资!是笑柄!”
“你还年轻,还有将来,不能被我毁了。”
“可我……”
肖菡那神情,她一启唇,傅宁都知道她要说什么。
“别再说你不在乎了,这是现实,我已经无所谓了,可你的名声和前途我却是在乎的。”
“可昨……”
“昨天就当是我荒唐。”傅宁将手覆在她扯他衣袖的那只手上,又补充了一句,“……亦是我心甘情愿,你就当我不知廉耻好了。”
他似是又想到了什么,觉得有必要跟她叮嘱一番:“以后娶了夫郎进门,好好对他,不要让他知道我们的事,徒惹人家伤心,到时候等一切稳定下来,我在走,不会碍眼。”
这说得是什么话!
肖菡整个人抖得厉害,她是被气极了,要是换了别人这样气她,恐怕早一棍子抡得她爬不起来,可眼前这人是谁啊?是傅宁啊,是她的哥哥啊,不是其他的谁。
况且她哥哥的身子骨也经不起她一棍子,忍了忍,气不过,甩袖走了。
一而再的拒绝我,都说了我什么都不在乎,为什么不信。都说了我要娶的是你!是你!为什么还要走。走?我答应了么!
傅宁看着肖菡离开,门被带得哐啷一声,在院子里大概又是踢了什么东西,哐哐隆隆的,院门晃动的吱呀声都传进了他耳。
她这是……耍性子?傅宁知道她气性大,可平时在他面前也只是偶尔霸道一点,还是第一次看到她乱发脾气砸东西的样子。
傅宁知道自己气得她不轻,可这是现实,放纵了一回,该说的还得说,该结束的就要结束。
明镜台上的发簪他好好妥贴的收起来了。
傅宁的心里其实也不好受,可还能怎么样呢?就这样吧……
人既然醒了起了就要找点事做着,他收拾收拾情绪,起身去收拾桌上的碗筷。看了看天色,也不早了,也没什么其他的事,他便把这两天他和肖菡堆积的衣服洗一洗,感情上的事过两天在说。
把衣服堆在木盆里,他起身去挑水,其实不能说挑,他们家院子里是一口轱辘井,把木桶挂在钩子上,放下去,转动轱辘,就能将水拎起来,不需要太大力气。可肖菡嫌麻烦,她把桶放下去,直接上手拎,她有力气,傅宁不行,他拎得吃力费劲,多数要用水的时候都是她代劳。
肖菡爱出力气,不爱做些家常里短的琐碎事情,越是长大越是如此。小时候还想着要做饭,替他分担,现在厨房外的柴火倒堆得不少,有空就出去打猎,至晚方归,除了卖了的送人的,家里野味还存了不少。这个家现在基本是靠肖菡养起来的。
他才了一桶水上来,腰背和双腿就都在打颤,浑身酸疼得厉害,气都喘不过来,实在是……昨晚被她折腾得厉害,他到现在全身哪儿都提不起力气。他这桶水提的艰难,刚刚洗碗扫地的时候倒是能忍耐。
桶又放了下去,他忍耐着身上的不适使力欲再提一桶,一桶水不够,满满的一桶水在井底晃晃悠悠哗哗啦啦刚离开水面,背后就是哐啷一声院门关闭又落栓的声音,傅宁吓了一跳,手一抖,那桶水差点又落回井里去。
傅宁回头看了一眼,是肖菡,她去而复返,傅宁保持着使力的姿势没动,她三两步跨过来往他身边一站,伸手三两下就把那桶水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