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你要不要再捡我一次?”
浓浓的血腥味钻进了鼻孔,傅宁明显地皱了皱眉,两人都没再说话,时间静默了一瞬。然后,傅宁低下了眉目,靠近,伸出纤纤双手,小心地托着她的伤臂,带她进屋,安置在床边坐着。
“你先等会儿,动作轻些,我的孩子今天发病了,在床里边睡着。”小声地嘱咐完他就出去了。那包衣服在惊慌之下落在外面,他出去将那包衣服从门外小心翼翼地捡回来放在桌上,包袱已经松了,内面的衣服露了出来。
血流了很多,袖子都浸透了,傅宁打了盆水,崔荷也不避讳,自己将外衣和大氅脱了,丢在一边,又将里衣拉开,露出自己半边结实的肩膀和手臂。
傅宁多少学过医术,对待受伤的女子,他不会像以往那般退避。他打湿布条,轻轻地清理和上药。
傅宁站在她身侧,崔荷扭头看着他,他的长发仅用一条粗布半束着,不再是她之前见到的那根带肖字的玉簪,还有他缠着布条的那只手,她笑了,笑容里颇具玩味:“你不气我?”
傅宁没有理会,怎么可能不气,不过他更气自己一时大意,连肖菡送他的东西都保护不好。
傅宁避着崔荷的伤处将里衣给她拉好,外衣是不能穿了,袖子上全是血,然后又拿起她的大氅给她披上,必竟现在的天还是很冷。
他自己受伤的那只手一用力就火烧似的疼,刚刚那一下动作,手就开始在衣袖里发颤,这一幕被崔荷发现。
可能是被崔荷的声音吵到了,肖瑾在崔荷身后的被子里动了动。病中的人是睡不安稳的,傅宁整理好崔荷就马上去看肖瑾,肖瑾的病畏寒,现下嘴里一直叫着冷,人还未醒。
傅宁找了一件自己稍厚一点的衣服,在被子上又盖一层,然后细细地将被子围着肖瑾小小的身子,裹成小团子,只露头。
崔荷看了看,忍不住笑出了声,像条腹大头小的圆虫。
傅宁瞥了她一眼,直起身子,淡淡道:“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想害你的那伙人人不会追回来,我要出去买药,你也该离开了。”
“不走。”她还不想这么快离开,她的目的还没达到,她坐在床边侧头看他,“你自去买药,我等你回来,顺便帮你看着孩子。”
“不需要,你走。”傅宁拒绝的干脆。去医馆的路确实要时间,有人能帮忙看顾自然很好,但他不能无缘无故让崔荷帮忙,他们之间现在没有任何关系。
“娘……”肖瑾不知何时醒了,拥着被子真像条没脚的虫子一样蠕过来,朝崔荷这边蠕。
崔荷被这孩子软浓的声音叫得一怔,莫名其妙的,心头像有什么东西激荡而过。
她将大氅一掀,把孩子连着被子一起抱在自己的怀里。
“小东西,我还没娶亲呢!”
“小瑾,别乱叫,她不是你娘。”傅宁想将肖瑾从崔荷怀里接过来。
“娘,好冷。”肖瑾似乎没听到她爹的话,小脑袋还往崔荷怀里钻着。
“嗯,娘在,娘抱着你。”崔荷抱着肖瑾顺势往后一躲,避过傅宁的手,翻身躺在床上,那件大氅将两人都覆盖在下。
“你——”
“我累了,要歇会儿,你快去吧,我这件大氅顶你那十件破衣服,况且你这家徒四壁的,我也没什好图的。”
傅宁没想到这崔荷会这么耍无赖,忍不住就想去扯她下来,在他双手刚举起来的时候,衣氅下肖瑾的声音浓浓传来:“娘的怀里好暖,娘不要走了。”
崔荷将头缩进去抵着肖瑾的软软的头发上:“嗯,娘在,娘不走。”
看着这一幕,傅宁放下双手悄悄退了出去。此刻,他心里酸疼,他的孩子一直都很渴望能有娘抱,有娘疼。
第 14 章
其实那晚抱着傅宁的孩子哄的崔荷并不是演戏,她是真的有感而发,就像是她与这孩子之间早就有过某种牵连和共鸣。
尤其是当那孩子唤她娘的时候,她就莫名地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傅宁买完药回来的时候,床上一大一小已经缩在被子和氅衣下睡了。傅宁摇了摇头,将手中的药包轻轻地放在桌上,又走过去将被子外面的大氅衣往上拉了拉,将桌上的灯芯调了调,让光变得暗了一些。做完这些,他才开始做自己的事,即便天已经黑了,那些衣服也还是要洗掉。
当傅宁抱着衣服走出去合上门的那一刻,崔荷面静静睁开了眼,眼中毫无睡意。
小孩子小脑袋枕着她的胳膊,睡得很熟,动也不动,乖巧的很。她向来不喜欢小孩,在她崔荷名下有上百家商铺,名行各业,各种各样,她从不做与小孩子有关的生意,如玩具什么的。但今天独独对这个孩子感到特别,一见到就很喜欢。
不只孩子,连那个男人也是。那天早上只是端详了一下他的面容,自己就莫名心动。以为他是男娼时,自己瞬间就怒气滔天,觉得被他欺骗,甚至一刻也不想再见到他。到后来的种种,自己给他难堪伤害的同时,自己的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