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挪。
正堂庭院之中, 瞬间一片兵荒马乱。
姜媃站在那没动, 她眼尖,瞥见秦野匕首捅进去了,但是秦昊身上却没血流下来。
她眼睛一亮,所以……
“所以,你就这点胆量?”秦野倏的冷嗤了声,他松开秦昊,并将之一推。
秦昊脚步后退趔趄, 撞到了阼阶上的长案,顿时香炉小碗哗啦碎了一地。
香灰弥漫,洋洋洒洒纷扬在空气里,脚下是湿漉漉的碎瓷片,浅淡的血腥味是飘散出来, 混着香烛味道,很是难闻。
秦昊捂着被扎的地方,在秦野的鄙薄蔑视之中,才蓦地发现,那一刀并未真正扎在他身上,只是穿过了衣袍,半点都没伤他皮肉。
他愣在原地,心里头的羞耻成爆炸的趋势上涌。
这番羞辱,还不如秦野真捅他一刀。
秦野面无表情地转身,正正撞上姜媃眼晶晶的眸子。
小姑娘欢快地、无声地笑了起来,她就说嘛,大佬怎么会言而无信!
说不捅人腰子,就真的不捅。
秦野心神微怔,竟从姜媃的笑脸里品出丝丝如松子糖的甜来,从舌尖味蕾到喉咙,再到心尖肺腑,都是轻飘甜腻的。
他向她走来,步伐不自觉放轻,眉目戾气也随风悄然散去。
他的嫂嫂,世间最好!
然,变故就在电光火石之间——
“秦野,我杀了你!”秦昊理智崩溃,巨大而浓烈的负面情绪随血液涌向四肢百骸,最后汇聚在脑子里,就成无法遏制的杀念。
他拔出匕首,快若闪电的秦野冲过来。
彼时,秦野正背对着他,根本不防备。
姜媃眼瞳骤然一缩:“小叔!”
她浑身都紧绷到了极致,抬脚就上前去挡。
但秦野的动作更快,他长臂一伸,将小姑娘按进怀里,身形微侧,抬脚就往后踹。
“嘭”轰隆巨响!
姜媃浑身都在发抖,她死死抓着秦野手,小脸白的吓人。
秦野皱起眉头:“没事。”
姜媃深呼吸,从秦野怀里探出半个脑袋往后看。
秦昊被一脚踹飞出去,撞在阼阶上,吐了好几口的血。
他死死盯着秦野,脸上的恨意触目惊心,让人后怕。
姜媃哆哆嗦嗦的说:“小叔,你还是捅人。”
捅死了就没这么多变故了!
她小心脏经不起这种惊吓。
秦野挑眉,确定她无事能站稳,才松手放开她。
亚伯祖翁今个是将几十年的惊吓都受了,他捂着心口,怒不可遏的道:“给我把这个杂种丢出去!丢出青州城,往后不准他上门!”
顾氏也是吃不消,她颤抖着手,抡起拐杖就打秦勉玦:“你这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子,瞧你都作了什么孽?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
顾氏像响起什么,忽然声音尖利地吼道:“一定是你命硬,克死我的两个儿子还有孙子,你这个挨千刀的庶子,不是个东西,要害我秦家满门啊!”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顾氏这番话其实也说错。
秦勉玦火了,他一把会开顾氏拐杖,撕了平日里的伪装,恶意森森的道:“是又怎么样?如今秦家只剩我了,你敢把我怎么样?”
顾氏一口气喘不上来,当即开始翻白眼。
“老夫人,老夫人!”身边的老妈子焦急喊道,生怕这人腿一蹬就去了。
好在顾氏也是个狠的,她硬是撑着这一口气,抖着手指着秦勉玦道:“我……我且看着你……”
秦勉玦冷笑几声,抬脚就往秦昊那边去。
秦昊正被两护院半死不活地拖拽着,想拖死狗一样。
秦勉玦将人抢下来,对亚伯祖翁道:“不管他是不是我的种,祖翁我亲自送他出去,也算了断最后一点情分。”
祖翁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
秦昊只是身上痛的厉害,可人还是很清醒的。
他笑着吐出一口鲜血,半个身子的重量都搭在秦勉玦身上:“爹,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古怪,我是你的儿子!”
他说的小声,也只有秦勉玦听到了。
秦勉玦眼神复杂地看着他:“掺了油的清水,被姜媃识破,后来盛的清水,没有谁在做手脚。”
今日,本身是三房设局,在滴血认亲上做了手脚,企图将秦野驱逐出秦家。
谁能料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样。
偷鸡不成蚀把米,不过如此。
秦昊拒绝接受现实:“爹,咱们再验一回,再验。”
秦勉玦迟疑片刻,点了点头:“你先忍耐下,今日这亏咱们吃了。”
事已至此,也只得如此。
秦勉玦扶着秦昊往外走,两人还没走出两丈远,秦野倏的开口了——
“慢着!”
秦勉玦脚步一顿,良久之后才慢慢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