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见的脆弱,让燕苍瞧得心也难受起来。
他有心接住洛姮,反倒让自己摔了个大跟头。
蹒跚爬起往洛姮靠近,燕苍也在想着和洛姮担心的情况差不多的事。
燕苍想到许多年以前,他还是一个刚入门的战神殿弟子的时候,那年的战争正盛,邪修与正道的战斗波及太多城池,民不聊生,凡人的家国破碎,处处饿殍。
那时候便是太阳神选择了神降,结束了那一场似乎永无止境的战争。
只是太阳神的神降之后,恒山上的裂缝又被扩大了几分。便是多来几次,那裂缝就不再能被称作裂缝,而是一个巨大的没有遮拦的入口。
战争正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可不拿起武器,又无法捍卫自己,捍卫自己在乎的一切。
如果霜雪域真因如今之事而衰落,霜雪之神必然会神降一次。
届时恒山又会如何?
心头思绪如野草疯长,燕苍却依旧面色如常地怀抱着洛姮的刀,以自己的剑为杖,勉力到了洛姮的身边。
喉头大石落下,燕苍狼狈的跌坐下来,惨笑道:“如今你我可真是患难友情了。”
“还有闲心说笑,可见你伤的不重。”洛姮见燕苍如此,心里却更为放松了一些。
虽然都是残兵,可两人总比一人好。
“还起得来吗?”燕苍知道洛姮的歌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唱的,唱完这一曲,怕是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了。
“动不了。”洛姮无心掩藏自己的情况。
燕苍喘息一口,将刀挂回洛姮腰间,又一力扛起了洛姮:“虽然我想背你,不过——你能用点力算用点吧。”
洛姮心底忽然生出些许想笑的情绪,但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将大半的身子压在了燕苍身上,洛姮忍耐着那可怕的虚弱感,努力地飘动自己的双腿往前走。
二人互相倚靠彼此,往霜雪神庙而去。
幸而因此地战斗的波动,兼之遇到路上的杜若,霜雪神庙已经派出弟子前来,路遇二人,好生接待他们入了神庙。否则真要靠他们自己前去,还不知道要走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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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恒一路往瑶台而去。
他与杜若一同与洛姮一别后,升至天上,杜若又与他是分道而行。
因他实力更强,自然是接下了护送封印有邪种的软藕红玉阴阳鱼先回瑶台仙境将此地诸事禀报给月横江的任务。
而杜若理应是将韩凝露送回霜雪神庙去。
如此分配倒也不错,毕竟眼下的情况谁都看得出凌恒显然更适合护送邪种的任务,且凌恒对邪修比杜若更有经验。
一路行来,这些邪修眼见凌恒落单,是如何的迫不及待自不必说。而凌恒更是明白了那些怪物不过是明面上放出来吸引注意、拖住燕苍和洛姮脚步的,待凌恒与他们都分别之后,邪修自然是钻了出来。
他们便是那些暗处放冷箭的人。
一行七人,个个儿都有元婴期的实力。
对上洛姮与燕苍确实不够看,但这个阵容用来对上凌恒,也不可谓不重视他了。
毕竟世人皆知,现在的不语阁月家代表凌恒,实力不过是元婴后期大圆满。
显然这些邪修也是这么认为的,凌恒一人,而他们七人,再加上他们都是元婴期,自然是胜利早已收入囊中,说不定还能活捉了凌恒,做个恒山的大功臣。
如此想法,凌恒当然是不知。
与他们对上,凌恒便从未想过轻易脱身。
空中短兵相接,法诀对轰几次,凌恒也没办法真正的拉开距离。
明白不能继续耽误下去——这些人分明也是在拖延时间,如果纠缠下去,指不定就会有实力更为强悍的人出现。
凌恒与这些人缠斗间,也感觉到了洛姮唱出祝词时的力量波动。明白洛姮是为他解决了那些怪物,凌恒自然也不能让自己继续陷在这样的颤抖之中。
元婴期便是金丹丹碎成婴,天地灵气聚于丹田,可见天地灵气之变,能感知自身几分祸福。且生成元婴算是多了一条命,只要元婴不灭,便可夺舍重生。
但元婴期与化神期的差距远不止力量、速度与感知,更在于自己体悟的道——如果元婴期与化神期使用同样的法诀,差别绝不只是展现出来的破坏力大小,更在于对于道的利用。
眼下七个元婴期,如果只是要与同为元婴期的他争斗,那或许足够拖住他,但这些人不知道的是他如今早已跻身化神期。
所以当这些人用惊恐地眼神看到凌恒竟然引来了昆仑月华,施展了绝不该由元婴期的凌恒能用出的霜冷恒山之后,便彻底断绝了生机。
霜冷恒山乃是瑶台仙境里化神后期才可使得的法术,此术用之,仿佛镜花水月,月华倾覆,恍如大雪。便是因为这月华一出,便有了神性,足以如霜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