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景秋,学生会里那个跟他关系挺好,上学那会儿有一阵子总跟着江丹那个吧,头发什么时候都直立着,人还挺不错的,就是江丹那会儿总说人家没性格,嫌大街上一抓一大把没性格的人,因此也不大理人家。这么多年,他俩还关系挺好的。
听他又说:“好多年不见了,你不要总这么高冷嘛,人家可是热情邀请你去的,好歹考虑考虑。”
明朗沉着脸说了声“再说”,门复关上。
路审言内心一喜,再说就是有门,明老师啊,你什么时候都学不会拒绝别人的。
明老师不是不会拒绝别人,是不会拒绝他,多少年的习惯好像已经落地生了根,脑袋里不想见他,潜意识里却总给他留了面子。
日子还是一样过,罗清垣每天给他发着不疼不痒的信息,他偶尔回一下,既然不想跟人纠缠就不要接这个茬。34床那个肺炎的小孩出院了,又住进来一个,11床孩子的姥姥昨天又偷偷给孩子吃零食,23床林林确诊了,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现下,得这个病的患儿越来越多,理论上虽然有近80的治愈率,但接下来无数次骨穿、腰穿,长达十几个甚至二十四个小时的输液输血,还有几近禁锢的生活,即使治好了还面临复发的风险……
明朗看了看检验单,还是把孩子家长请进了办公室。
病人家属从这儿走出去的时候常常有两种表情,一种高兴,不知该如何感谢医生,另一种失望,怀抱着一丝希望最终不知该寄托到哪里。
解释了病情,送走了失望的孩子家长,明朗又忙了一上午整理昨天进出院的孩子病历,心头却一直压了块石头,想着一会儿去看看23床。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路审言穿了白大褂,戴了副眼镜进来了,这货啥时候眼睛坏了,近视还是老花了,看着也不像啊。
路审言走到哪儿都是一副自在的样子,大喇喇地坐在旁边看他收拾,过一会儿又撑着胳膊托着脸观察,“怎么了?看着情绪不高呢。”
明朗觉得闷,实习连上当医生十来年了,见了无数病患,周围人总问一个问题,在这行时间越来越长,遇到什么病人是不是都会麻木的,有人确实会有疲倦感,心理会有倦怠期,可他还是不习惯。
“怎么了,又有重症?”这么多年,路审言一直都知道他那个点在哪儿。
“白血病,5岁。”
“哦,太多了,生老病死都是命。”
这货什么时候信命了,明朗抬头问他:“你这么闲么?”
“第一天上班且中午,我来看看你。”说的随意而真诚。
早晨不刚见么,明朗下楼,这人已经齐整地在楼下等着,死气白咧钻进了他的车,美其名曰,低碳出行,顺道检验一下他的开车技术过关不过关。三年前他走的时候,明朗还没开车,成长迅速啊也是。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个傻子,当时为什么要走,要不然……,索性现在还不晚。
路审言本来是个极洒脱的人,不知为什么,对着明朗总洒脱不起来,心有一旦有了牵挂便洒脱不了吧,以前他俩在一起闹腾的时候,腻乎起来搞得明朗都要拿奇怪的眼神看他,他自己浑然不觉。这会儿又追到人办公室守着,像个时刻需要关爱的大型犬科动物。
大犬这会儿饿了,“餐厅在哪儿?不认识,明老师带个路呗。”好像从来没叫过他明医生,感觉没有明老师亲切呢,十几年的习惯也轻易改不了口。
信他说的就见鬼了,赶紧打发走,“出大楼右拐,顶到头右拐再左拐就看见了。”
“你不去么?”路审言问。
“我不饿。”明朗没抬头。
“你这样不行啊,不好好吃饭容易痴呆。”路审言伸手习惯性地就要揉他的头。
明朗躲了老远,收拾好东西瞥了他一眼往病房走,看看小孩子比对着他强多了。
“哎哎,等等我。”他又死气白咧跟着人去了病房,靠在门口看明朗和颜悦色地给孩子检查跟孩子说话跟家属交流,深深觉得自己待遇严重比不上病人。
过了好一会儿,等明朗看完小患者从病房出来,见路审言人还在门口墙上靠着,“你怎么还没走?”
“我还等饭呢。”他的眼神好像就没从人身上挪开过。
“都告诉你怎么走了。”
“我没饭卡,等你带我去呢,散发点基本的同情心好不好。”一脸真的吃不上饭的表情。
明朗正要撵他,感觉远处不知什么时候聚了那几个眼光闪烁的小姑娘,脸上带着藏不住的兴奋劲儿,不时隔着老远在那儿嘀嘀咕咕,明朗都能脑补出她们在说啥,路审言好像也察觉到了,扭头看了看。
走到哪儿都是个祸害,明朗觉得自己不走他也不会走的,见他眼神瞟了瞟旁边,“你走不走?”
心软的明老师,路审言心里美美的答应着。几秒钟后,从几个小护士身边路过的时候他还跟人打了个招呼,小姑娘们r_ou_眼可见地要放光了:路大神戴了眼镜好有气质,路大神怎么到我们科来了,哇,路大神背影好挺阔,山下智久有没有,欸,路大神怎么跟明医生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
第18章 给他补上
路审言怎么变成大神的?
当年他因为家里的事着实颓了一阵,是明朗那巴掌把他彻底打醒了,后来这货彻底洗心革面了一番,结束了随意浪荡的生涯,自从上了大学便一头扎到了无边无际的医学事业里,除了学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