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出的肿瘤,以防万一例行都要查一下组织情况,明朗知道路审言在宽他的心,抬头定定看着他,“谢谢你。”
“干嘛?搞得这么正式。”路审言敲字的手停下了,身体靠在椅子后背,蹬了两下地,就那么连人带椅子地挪了过来。
明朗刚才觉得,不跟他正儿八经说上一句,心里会不安,看他连人带椅子地过来,马上又本能地觉得该走了,眼下这情况,好像并不适合说别的。“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谢谢你。没什么事我先走了。”说完,明朗就要起身,被挪过来的路审言一把按了回去,“谁说没有,还有一件——”说完很自然地抬起两只手,放在了他坐的椅子扶手上,把人圈在里头,盯着明朗眼睛说:“过来给我抱一下。”
明朗被困在椅子里,抬眼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说:“路医生,合适么?”“怎么不合适?”路审言说完,人坏笑着往过凑,你不抱我我抱你。谁知这当口,虚掩的门边有个脑袋不合时宜地钻了进来,“请问,主任办公室怎么走?”
路审言皱了皱眉,无奈地看着门口回话指路,明朗趁机扒拉开他的胳膊,转身走了,身后马上跟来声音:“哎,哎,等等我,我过去看阿姨。”
回了病房,跟姐姐说了情况。明静神色复杂地看了看他,弟弟一遇到路审言就傻了,不是一般的傻,以前就这样,为他付出了什么自己不知道,放弃了什么也不在意。
路审言回去雷厉风行敲完病历,跟着过去看明朗父母。跟明爸爸说话时,感觉明静在旁边一直眼神灼灼地打量他,灼灼地别有深意。路审言顾不上多想,时不时往明朗那边扫两眼,得,明老师这回倒是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生气了?不会吧。
明静心里确实在犯嘀咕,你回来就回来,跟明朗到一个医院是几个意思。路审言被看得浑身发毛,忍不住扯了扯身上的衣服,要证明自己多正经清白一样。
又嘱咐了些注意事项,路审言松了神,困意倦意一齐上了头,眼睛发酸,眼眶s-hi润得就要流出生理性的眼泪。路审言从礼貌性地说了再见一直到下了楼还在想,铁定生气了,一个眼神都没分给我。没想到,后面就有人追了出来,“你不要开车了,我正好回去拿东西,捎带着你吧。”
路审言回头看着追出来的人露出个大的夸张的笑容,“我以为又惹你生气了,正神思无措呢。”说完,站在原地没动地方。
明朗刚才确实一直没看他,后来被他扫得身上发毛,抬头就注意到了他眼睛里强忍的泪,他沙眼,以前眼睛就爱涩,一怎么就流泪。人前脚走,明朗后脚就跟了出来,这会儿在前面走着也没回头,“走不走?不走我回了。”
“走。”路审言紧几步跟了过来,嘴角带着笑。身体明明很累,连着好几台大手术,体力消耗很大,可看着前面明老师的背影又觉得累死也值了,还忍不住偷偷美了一下,别看某人嘴上冷得像冰川,心里还是有那么点心疼我的哇,明老师怎么这么好。
上了车,路审言揉着太阳x,ue问:“刚才明静姐为啥拿那种眼神看我?”
“没什么,觉得你年轻有为。”明朗随口应着,倒出了车,他刚才当然也注意到了姐姐的眼神和表情,生怕姐姐要问什么来着。
“是么,我怎么觉得她眼神里带着审视、探寻的味道。”路审言并不知明静知道他俩的事。
明朗叹了口气,“你休息不好又刚下手术,j-i,ng神容易涣散,想多了,不要想了,容易分裂。”
“哦,是么?”哪儿不对呢,“嘶——明老师你不带这样的啊,你这是拐着小弯,咒我j-i,ng神病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