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师叔的唇应该很软吧,阿霁忍不住这样想道。苏临渊的动作那么轻,那样浅尝辄止,却能将他的唇压得严丝合缝的。
比起他梦中的顾枕澜,好像也只差了一点。
阿霁的脑海中“轰”地一声炸开了烟花。
阿霁也知道非礼勿视,他一时撞破还能说是偶然,可要是一直厚着脸皮看下去,可就真的是冒犯了。于是他手忙脚乱地转过身,正打算落荒而逃,却不慎撞在了桌子上,发出“咣当”一声巨响。
可怜苏临渊刚刚意乱情迷,还没闻着味儿就被吓了一跳。
他缓缓回过头来,同阿霁四目相对,尴尬极了。苏临渊抽了抽嘴角,阿霁的神色有些飘忽:“那个、什么……我就是想过来问一句,你、你要热水吗?”
苏临渊神色木然,毫不客气地说道:“要。”然后他狐疑地打量着阿霁:“可是水在哪儿呢?”
只见阿霁一脸后知后觉的恍然大悟:“嗯?嗯!你要的话,我、我就去给你烧一点……”
他们这场j-i同鸭讲且毫无营养的对话,一直持续了好半天,最后以阿霁的落荒而逃而告一段落。
可怜阿霁满眼泪花,这样的苏师兄真是太可怕了!
阿霁直到进去送热水的时候,心里还觉十分有压力。不过好在这一回,苏临渊只是端坐在连凤楼的床前,并无什么越矩的行为。
阿霁这才松了口气。他左手一盆温度适宜的水,右手一壶滚茶,一齐放在苏临渊的手边,道:“刚才忘了问苏师兄,你是要喝的还是用的,所以便各准备了一份。”
苏临渊微微颔首:“多谢。都怪我没说清楚。我师父现在也喝不下去什么,我便想着好歹先替他擦擦身子。免得他醒来之后又要摆脸色给我看——洁癖,麻烦得佷。”
苏临渊抱怨的样子十分特别,因为透着一脸略带甜蜜的谜之优越感。阿霁觉得这话听着真是暧昧——擦身子呢。真是让人满脑子都是遏制不住的想入非非。
阿霁送完了水,就再没敢凑上去讨嫌了。他乖乖回去房间调息打坐,直到天色再次擦黑,他才终于又到院子里坐了一坐。
他要等顾枕澜。
阿霁在院子里坐了没一会儿功夫,恰巧苏临渊出来。阿霁下意识地赶忙低下头,就好像不小心窥见了大秘密的孩子。苏临渊却笑了:“你紧张什么?我都还没有不好意思。”
阿霁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直白,不出所料地更加紧张了。
阿霁其实很想把这件事糊弄过去,但是苏临渊却显然不大想给他这个机会。他搭着阿霁的肩膀,按着他坐了回去,低声道:“我其实有件事要拜托你。”
阿霁连忙点头:“好。”
要说苏临渊才是那个难以启齿的,可是阿霁的样子却叫苏临渊起了逗弄的心思。他忍不住调侃地对阿霁道:“难道你都不问问我有什么事儿吗?”
他看着阿霁有些慌乱的脸色,又笑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想请你别将刚才的事说出去。”
阿霁看起来松了口气,连连点头:“那是自然。”
苏临渊见他这么痛快就答应了下来,心中莫名地又有些遗憾。他迟疑了半晌,最后道:“其实你若是憋不住,跟一二密友说一说也可以,就是……就是,别传到我师父的耳朵里。”
阿霁目瞪口呆:“你你你、连师叔!你们……不是?”
尽管阿霁这话语无伦次的,但是苏临渊还是听懂了。他有些落寞地摇了摇头:“不是,只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罢了。我刚才……是情不自禁,唐突了他;我不怕别人说我欺师灭祖,我只是怕他知道了,就再也不理我了。”
那一句“一厢情愿”,很是触动了阿霁的心思。他的神色一下子就变得跟苏临渊一样失落了。阿霁试探地问道:“那你是准备永远都不让他知道了吗?”
有那么一刻,阿霁无比清晰地体会到了“同病相怜”这个词的含义。他们各自怀着一份不敢为外人道的隐秘心思,也许永远没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天。
阿霁同情他,也同情自己。
苏临渊却笑了:“那自然不会,如果他永远不知道,我岂不是要永远这么偷偷摸摸下去?”
阿霁顿时瞪大了眼睛。
苏临渊揉了把他的头发:“等到时机成熟了,我必得叫他知道的。否则我这一生啊,枉怀情深似海,却除了感动自己之外,毫无意义。”
说着,他揶揄地瞥了阿霁一眼,道:“你问的这么详细做什么,难不成是想……取经么?”
阿霁的脸色顿时变了。他飞快低下头,以掩饰自己不争气地变得通红的脸颊。可苏临渊何等机敏,只一眼便瞥见了端倪。他低声笑道:“不会吧,小阿霁也动了凡心么?”
阿霁毫无底气地反驳道:“师兄不要乱说。”
苏临渊眼睛一亮,登时将自己的烦恼抛诸脑后,不依不饶地问道:“乱说?我行走江湖这些年,你这种凡事写在脸上的小雏鸟,我十只有九只都不会看错!有心上人么,有什么不好承认的。虽说你年纪尚幼,可放在凡人里,大概也已经为人父了。跟我说说你那心上人吧,不会是……”
阿霁心里有鬼,赶紧矢口否认:“不是!”
苏临渊狐狸似的摸了摸下巴,暗忖,阿霁何必将这秘密捂得这样严实?
弄得他愈发好奇地琢磨起对方的身份来。
天机山上统共就只有他们师徒两个,而阿霁一直跟在顾枕澜身边,根本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