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州帮依伊和穆晓云搬行李去了,这个培训班为期五个月,是全封闭的半军事化管理。这就意味着陈锦州能够得到整整五个月,差不多半年的时间跟心上人依伊朝夕相处。
所谓人逢喜事神爽,陈锦州今天整个人都容光焕发,力十足地跑上跑下,帮同学们协调座位联系司机,帮女孩子们搬行李什么的,就连那脸上经常长着的几颗痘痘都不那么显眼了。
等到陈锦州拉着依伊最后上车的时候,余青童深深地看着穆晓云,最后他终于鼓起勇气上前说:“晓云,你等下。我还有话对你说。”
陈锦州特意把自己的座位安排在依伊和穆晓云身边,现在当然乐得跟依伊单独相处,而依伊则玩味地撇了穆晓云一眼,嘻嘻笑着跟陈锦州去了。
一时之间,只剩下余青童和错愕的穆晓云,相对无言。
那天阳光很好,细细碎碎地洒在校园的林荫道上,留下无数斑驳顽皮的光斑,随着风影乱晃。风吹叶间,也吹来远处能够幸运得到培训机会的同学们欢声笑语,青春的气味俯首可闻,那是怎样的一种美好时光。
余青童身形颀长,他最近消瘦了很多,白皙的脸上睫毛长而弯翘,一缕阳光洒在他脸上,在眉睫之间游移,仿佛剪碎了一帘最美好的梦。
气氛,不知不觉异样起来。
最后,还是穆晓云打破了沉默。
“余青童,你要跟我说什么?”
“……”余青童也在盯着穆晓云失神,听她这么一问,猛地回过神来,他再次泛起那种无奈而忧郁的笑容,“晓云,我知道现在的我已经不能帮你什么了。无论是学业还是别的方面……毕竟我只是个书呆子,而我知道,你需要的是更广阔的舞台。”
“余青童!”
好友的惆怅话语里掩盖着无可言说的巨大失落感,穆晓云听不下去了,她厉声叫起来。
但余青童骨子里书呆子的执拗劲让他有本事对穆晓云的抗议充耳不闻,继续说下去:“可是,晓云,无论你最后怎样,你在我心里都是同样重要的……朋友。所以,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他看着穆晓云微笑,那笑容仿佛有巨大的力量,迫使着穆晓云含泪点了头。
“好了,怎么搞得生离死别一样。明天开始上课了吧,记得尽量少查单词,要用自己脑子里的库存。我会定时传资料给你的。”
穆晓云心里吐槽,明明是他自己把气氛搞得这么凝重的,现在倒说起自己来。但听到余青童的话,她还是很感动地点着头。
这时周围的人已经全部上车了,余青童轻轻推着穆晓云后背,穆晓云这才慢慢上了车。
一直等到大巴离开后,余青童才缓缓转身离去。穆晓云趴在车窗上往后看,发现他的背影竟然是那么的纤瘦而孤独。
“晓云,我总觉得,余青童在暗恋你。”依伊托着下巴说,“你到底对人家怎样,有个准嘛。”
穆晓云这时已经调整好了情绪,把头靠在椅背上开始闭目养神。
听到依伊的话,她眼睛也懒得睁开,说:“我现在不考虑谈恋爱。”
“啧。那岂不是耽误人家的青春?”
穆晓云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微微地瞥了一眼坐在过道那边,眼巴巴地盯着依伊想要嘴又不上话的陈锦州,轻笑起来:“说起耽误人家的青春,你不也在耽误嘛。而且我这边只不过是你主观臆测,而你那边,可是已经天下皆闻了。”
“天下皆闻?谁呀?”依伊再次发挥可爱的迷糊本色,无辜地眨着眼睛,穆晓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用低得只有她们两个才听见的声音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依伊一下子就明白了穆晓云说的是陈锦州,她猛地红了脸说:“切,他又没跟我表白过。肯定是你多心了。”
“余青童还没帮我拿行李呢,陈锦州就帮你拿上了。你自己想去吧,小傻瓜。”
取笑完依伊,穆晓云也觉得倦了,她闭目睡去不提。
一觉醒来,车上的同学们已经拿着行李走得七七八八了,偌大的车厢里空空荡荡地。依伊正在帮穆晓云把行拿下来,见穆晓云睁开了眼睛,欢喜道:“晓云,你醒了。你可真能睡,都到地方啦。”
穆晓云纳闷地抓抓头发。
“这么快啊。看来培训中心离学校也不远嘛。”穆晓云理理自己睡得凌乱的头发,兀自睡眼惺忪地,“大家怎么都跑了?”
“哎哟不得了,咱们的班主任可是个大帅哥。现在他们都下车去看他了,我们也赶紧过去吧。”
依伊这话,说得好像是去超市抢购打折货品的大婶一样……
穆晓云哭笑不得地站起都拿上,边走下车边说:“都多大个人了,怎么还发花痴。杜飞事件教会我们,帅哥都是花心萝卜……”
一边说着,一边远远地就看到怏怏地三五成群往集中地点走去的同学们。依伊奇怪地拦住一个认识的人说:“小张,不是班主任说话吗,怎么都散了?这就说完啦?”
“别提了,依伊,咱们以后的日子难过了。”小张死样活气地翻起白眼说,“简直就是活阎王啊!”
“不是说大帅哥吗?怎么又变成了活阎王?”
“帅是不假,可是帅不能当饭吃。而且刚才那个班主任说,要让每天翻完一本书。”小张说着说着,脸上露出高考考生那种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