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朋好友都知道,你临时改婚期,又不定下哪一天,你让萧家面子往哪搁?”清脆的瓷碎声,看来萧汝昌没有克制住,摔了茶杯了。
“摔吧,你乐意摔就摔,裘家几个杯子还是买得起的。”裘世祯凉凉道。
半晌没有萧汝昌的声音,沈青珞心中高兴,这个伪君子吃瘪了。
“爷为什么不肯成亲?”桂圆一面往厅里偷看,一面好奇地问道。
“许是那个明月姑娘吹了枕边风。”荷韵撇嘴,低声道:“也不看自己是什么身份,爷宠她几天,就忘了自个儿是奴几了,可也奇怪,爷居然能给她说动。”
想知道的都知道了,沈青珞悄悄拉了拉桂圆,正想跟她说走了,萧汝昌走了出来,沈青珞忙拢袖垂首,跟兰香等人一起肃立。
“世祯,这丫鬟没见过?刚进府的?”萧汝昌停下脚步。
感受到萧汝昌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沈青珞心头一凛,暗叫糟糕,这个伪君子的心机深不可测。不知会不会耍什么花招,才刚这样想着,却听萧汝昌道:“世祯,把这个丫鬟送我,如何?”
萧汝昌这是在试探裘世祯?还是暗中要她离开裘府她不同意,就来个明着要?沈青珞静静地站着,心中倒没有担心裘世祯把自己送给萧汝昌的恐惧,裘世祯才费尽心机弄了那么一座暗壁,不可能把她送人的。
“可以啊!把你的晴雨送过来换。”裘世祯懒懒道。
“晴雨是我的房中人,这丫鬟也是你的房中人吗?”
“府里每一个女子,都有可能是我的房中人。”裘皮世祯笑吟吟道:“要不要我介绍一些药物给你,你只有晴雨莫语,是不是……”
裘世祯说了一半不说,沈青珞暗暗叫绝,想不到裘世祯看着豪,这四两拔千斤反将一军的嘴皮功夫却不弱。
萧汝昌被裘世祯质疑男人的能力,似乎有些难堪,拱了拱手告辞,也没有再追问婚期。沈青珞回了签房,一整天心情都很好,唇角翘起就没有下垂过。
沈青珞若是看到出了裘府后的萧汝昌的脸色,就会高兴不起来。她料错了,裘世祯若是毫不犹豫拒绝,萧汝昌反而不会生疑。裘世祯那话看似答应,实则是没有商量余地的拒绝。情豪的人偏使起心思言语掩饰,萧汝昌当时便怀疑青珞对于裘世祯而言是不一样的。
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公开?萧汝昌想到其中的因由,一张温和的俊脸了下去。
萧汝昌在府门口遇到首饰店的掌柜布庄裁缝离开,一张脸更了。
**
明丽的半透明鲛绡幔松松拢着,绡幔上绣工美的百蝶cǎi_huā图案随着绡幔的颤动轻轻摇摆,那粉的金的各式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如同活的一般。房间一角的紫金香炉正袅袅地散发着柔和的轻烟,空气浮动着浓郁的伽南香香味。那用上好檀木制成的桌椅雕细刻着各种花纹,萧月媚的闺房处处流转着娇逸奢华,炫耀着富丽堂皇。
此时,房间桌面堆得满满的,萧月媚又买了不少东西准备作嫁妆。
萧汝昌过来时,萧月媚正对着那堆东西挑挑拣拣。
萧汝昌的脚在房门口顿住,静静地看了许久,缓步走了进去。
“月媚,世祯不答应成亲。”萧汝昌满怀歉意道。
“不答应?什么叫不答应?”萧月媚柳眉竖起,杏眼瞪得滚圆。
“就是,他说,原定婚期不成亲。”
“由不得他不成亲,我去找他。”萧月媚提起裙子就往外冲。
“月媚。”萧汝昌一把抓住她,揉了揉眉头叹道:“你去了本进不了大门,又不是没去过,何必……何必去自讨没趣,月媚,要不把这门亲事退了,哥另给你找如意郎君。”
“偏不偏不。”砰砰连声响,萧月媚两手乱扫,点金凤钗、碧玉翠簪、掐丝珠钗、红玉镯等物,还有流光溢彩的锦缎散落一地。
“我偏不退亲,裘世祯这些年搞了一大堆女人回府,不就是要逼我退亲吗?我偏不……”
萧月媚嘶声叫嚷。
强扭的瓜不甜,即便嫁进去,也没有幸福可言。萧汝昌苦笑着摇头,低声道:“月媚,裘世祯是狂傲不羁不守规矩的人,你即便能嫁进去裘府,日子也不好过的。”
“可是,哥,我喜欢他啊!从小我就想着嫁给他了。”萧月媚坐到地上嚎啕大哭,边哭边骂道:“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他还记挂着锦儿,这怎么能怪我狠心?”
萧月媚竟然还认为自己没有错,萧汝昌张着嘴说不出话,又一次后悔对萧月媚疏于教养,又一次后悔那一年心软没有及时将锦儿灭口。
小的时候裘世祯虽然不喜欢萧月媚,却算不上厌憎,也默认婚事的。让裘世祯从此不踏进萧家并严令裘家守门人不得给萧月媚踏进裘家大门的变化皆因五年前那一桩事。
因为两家爷娘都去世得早,有着姻亲关系的两家人跟一家人一样处着,裘世祯与萧汝昌是郎舅,也是好友,裘世祯每年有很多日子是住在萧家的。
一个温煦的春日午后,裘世祯在萧家歇午觉,萧月媚派了自己的贴身丫鬟锦儿前去侍候着,看裘世祯起床了就回去报知她。裘世祯起床后,梳头发梳了好一会儿还是不整齐,锦儿便上前要过梳子帮忙,萧月媚久等不见锦儿回报,自己过来了,她到门口时恰好听到裘世祯赞道:“还是你手巧,两下子就梳整齐了。”
就是这么一句手巧引得萧月媚妒火中烧,裘世祯走后,萧月媚命家下仆人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