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凌兰早急得坐立不安,偏偏陈妈妈又是个迂腐的人,实在是越来越心烦,索性不再理她,唤了碧芙顶风急忙向外走去。
反正他是夏侯府管家,问问人总能问到在哪里。
碧芙取了把丝绢素染采莲图的竹伞,跟着凌兰向外走去,向来没见凌兰这般失态过,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郡主,出什么事了?”
凌兰顿了顿步子,停下来直直看着碧芙的双眼,只见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满是担心和不安。
“碧芙,你和三哥……”
碧芙面色一红,本以为凌兰又是玩笑,但看到凌兰脸上的焦急神色,蓦地明白她的意思。收了伞屈膝跪下,“郡主,奴婢与小侯爷的相识,日后奴婢会向郡主一一回禀。但请郡主相信奴婢,郡主是小侯爷最疼爱的妹妹,奴婢就是拼了命,也绝不会让郡主受到伤害。临来之前,奴婢已经向小侯爷立下重誓:此生绝不背叛郡主!”
凌兰怅然一笑,伸手扶起她,心里五味陈杂,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沉默了会,定定道,“忽然离开家,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杭州,我也不知道该相信谁,不知道该问谁。碧芙,有你此话,我便信了你。你既以命护我,我定不负你,来日,定会让你得偿所愿。今日之事,我只说于你一人,你万不可告诉任何人。”
碧芙抬起右手按在胸口,目光灼灼,“誓死不言。”
凌兰这才恢复了以往的随性,拍了拍她的肩膀,揶揄道,“你这么郑重的表情,实在是吓到我了。好了好了,别这么严肃了,边走边说吧。”
碧芙不好意思的笑了,撑开伞扶着凌兰向别院外走去。“郡主,究竟怎么了,你怎么好像……?”
凌兰无语不已,“想必三哥应该跟你说夏侯兰泱的身份了吧?”
碧芙面色不变,一如既往的淡定,“是。小侯爷说,那位夏管家才是夏侯公子。”未等凌兰说话,又解释道,“这是在小侯爷送郡主出城时才告诉奴婢的。”
凌兰敲了她一下,故意恼怒训斥,“好你个小丫头,身为本郡主的丫鬟,竟然和顾兰溦狼狈为奸,你说,本郡主该怎么惩罚你们?”
碧芙一愣,见她是真怒了,忙跪下拉着凌兰的袖子求情,“郡主,都怪奴婢,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瞒着郡主,不关小侯爷的事,请郡主千万不要责怪小侯爷。”
凌兰“噗”的一声笑了起来,忍俊不禁,“你,你……顾兰溦何德何能,能得你如此相待?”
碧芙呆了,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又被凌兰耍了,羞怒不已,起来追着凌兰打闹。
她们现下在的地方,是一处修竹挺拔环绕的荷塘,来往并无他人,凌兰眼前一亮,想起那碗竹笋老鸭汤,恍然明了。
心情大好,因着又和碧芙年龄相差无几,便一追一跑的闹了起来,一扫离京多日的愁绪。
“碧芙,你和三哥以前是不是也这般嬉闹?我记得他在你进入王府之前,曾一个人出去游玩了半年,你们是不是就是在那段时间相遇的?三哥他可有许下什么山盟海誓?”凌兰边跑边捉弄碧芙。
碧芙羞得直跺脚,“郡主!”
“哈哈——”凌兰乐不可支的后退着跑去,满脸的得意,直到撞到一个宽厚温暖的胸膛,瞬间变了脸色。
未等到她转身,一道清凉若风吟泉鸣的声音在她耳边低低响起,暖润的气息缠绕在颈间,只惹得心痒,“有没有想我?”
碧芙不怀好意的笑了,完全无视凌兰的求助和羞恼,撑起伞施施然走了。
凌兰气得直跺脚,用尽全身力气挣脱那个怀抱,可无奈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力气相差实在是太大,饶是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从他怀中挣脱出来。
夏侯兰泱俯首埋在她颈间,低低浅吻着她若雪的颈子,流连着不肯离去。
凌兰早已脸色一片绯红,恰如一个熟透了的红苹果,甚是诱人。
不知何时,夏侯兰泱的声音染上了一丝低沉的邪魅,“我真想将你一口吞下。”
凌兰一边躲着他的索吻,一边哼哼恼怒,“什么竹笋老鸭汤,想要见我就直接去呀,弄这么复杂干什么?若不是凑巧走到这里,见到修竹环碧塘,我怎么会想到竹笋老鸭汤是这么个意思?”
夏侯兰泱早已笑得乐不可支,“不愧是本公子的吃货娘子,这都能看得出来。”
凌兰猛地反推开他,又气又恼,“什么娘子!明天拜堂的人又不是你!就算是娘子,本郡主也不是你的娘子!”
夏侯兰泱一把揽过她,澄亮的眼中狡猾和诡计满满的隐在墨色的眼珠后,勾唇扬起一丝邪笑,“明日,拜不了堂。”
作者有话要说:能大婚,真不容易。
特别说明一下:婚事习俗上,在大胤,我给它这么规定了:女子一旦和某个男子行了拜堂礼,就是那个男子的妻子,不管是不是三媒六聘【话说这个还是我很小的时候我奶奶给我讲故事时随口说的,至于为什么这么说,我也不知道】。
其次,就是如果是大门大户的小姐主子们,穿着厚重的礼服拜堂不方便,可以由陪嫁的丫鬟代为拜堂。【这个的缘由是:古代的陪嫁丫鬟大多都当了通房丫鬟,滕妾之类的。就像平儿……】
再次,就是新娘子成婚第一天要亲自下厨给婆婆长辈做一次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