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副局长说得非常坚决,可志诚根本不能接受:“不不杨局长,让您操心了,我既然来了,就不能这么回去”
杨副局长变得不悦起来,眼睛盯着志诚道:“为什么不回去你爱人不在,要找的证人又不在,还大老远的去干什么”眼皮又麻搭下来:“当然,这只是我的建议,主意你自己拿。不过,你真要打定主意去,我可不敢保证你的人身安全好了,时候不早,你休息吧,好好考虑考虑,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杨副局长说完就告辞了,志诚把他送到外面。他坐进车里后,再次劝志诚不要去乌岭,返回省城,仍然被志诚拒绝。就在他启车时,志诚忽然想起白天的事,就问那仨小子审查得怎么样。杨副局长一愣:“啊,查清了,他们没什么问题,不过,让我狠狠收拾了一顿”
说话间,杨副局长将车发动起来,按了一声喇叭,调头驶去。
这时,志诚的不安全感觉反而更强了,连公安局副局长都不敢保证你的安全,还指望谁呢他想了想,拨了家里的电话,没有人接。也就是说,杨副局长说得不准,肖云并没有回家。他又拨她的手机,还是“你拨打的手机已经关机或不在服务区内”。
怎么办到底去不去乌岭
杨副局长的话不无道理,要找的两个人全不在,有什么必要非去那里呢
可是,志诚无论如何不想就此终止行程,片刻后,他又拨了陈副局长的手机。报了自己的名字后,用歉意的语调道:“对不起陈局长,打扰您了,有件事跟您说一下”
他同样轻描淡写地说了刚才被袭击的事。陈副局长的反应和杨副局长明显不同:“有这种事妈的是骑摩托的喝多了吧别多心,你第一次来平峦,谁会害你呢”
这个刑侦局长怎么还不如人家治安局长,既缺乏应有的警觉,也缺乏关心。志诚有些心凉。换了口气道:“这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刚才杨局长给矿里打了电话,说我爱人和证人都不在,你看我还去不去呢”
陈副局长在那头笑了一声:“这主意可得你自己拿了。我不知道别人,要是我老伴儿没了,我得把全世界折腾个遍当然,你要害怕危险,也就算了”
这是什么话志诚很不高兴地对手机说:“陈局长,我和妻子的感情一般,可在这点上和你是相同的,不管有多么危险,我也一定要找到她”
陈副局长干笑了一声:“那还说什么,祝你好运不要害怕,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一定要小心好,有事给我打电话,晚安”
陈副局长的手机关了,志诚也把手机慢慢放回怀中。
尽管陈副局长好象不太热情,可志诚听了他的话后心还是安定了一些。他对自己说:时候不早了,睡吧,明天早点去客运站,可不能再赶不上车。
四、曲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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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得过早了点,志诚不到六点就起了床,在小吃摊床吃了一口就赶往客运站,到达客运站门外时刚六点半,而通往乌岭煤矿的汽车却要九点四十分发,得等三个多小时。可他觉得这样心里踏实,总比晚了赶不上车强。
虽然天还早,客运站却已经很热闹了,里里外外乱哄哄的,有等车的乘客,有摆摊床的摊贩和一个个小吃摊床,来还有卖药的,用扑克摆三张骗人的,算命相面看手相的。在客运站大门外,还贴着一张乌岭煤矿的招工广告,说什么亟需井下工人,报酬从优云云。志诚很快被一些小摊贩盯住。先是一个小吃摊床拉他坐下吃饭,摆脱后又被一个卖药的缠住:“先生,买药吗好药,真正的虎骨鹿鞭”最后,更是被门旁一个相面的拦住:“看相了,看相了,远看前程,近看行程,看婚姻,看家庭,看凶险,看太平,让你逢凶化吉,让你一生安宁哎,先生,看相吧,便宜,五元一次,不准不收钱,来看看吧”
志诚被相面的拉住了。
志诚从来不信这一套,警察的身份也和这一套格格不入,换到刚参加工作时,他肯定还要管一管。可现在已经不是当年了。这世界需要管的事太多了,别说这相面的,就是满墙乱喷制假证的,联系电话都写得清清楚楚,又有谁来管了何况,这是在平峦,自己又有事在身。所以,他只能厌恶地拨开这只手,想往客运站内走。不想,相面的站起来,更加用力地抓住他的手臂:“先生,你不信是吧,你以为我骗人是吧。你在平峦打听打听,我沈百儒相面准不准好,我不收你钱,白给你算一次,非让你心服口服不可我看你五官端正,宽额重眉,直鼻方口,必是肩头扛牌之人,不是军人,就是法官,绝非寻常百姓”
他说得还真贴边儿志诚不由打量起这算命先生来:五十多岁的样子,下巴留着一撮少见的山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