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静得吓人,程万里的手停滞在电门钥匙上,看见趴着的李东阳背上尽是血,紧张地抓住他的手大叫:“局长,局长,你怎么了”
“不要、不要开车”李东阳吃力地抬头,昏迷过去。
程万里含泪拿过李东阳手里的枪,又从车上摸出一支,打开天窗跃上车顶,哇哇大叫:“我操你妈,王八蛋,给我出来”
爆炸接连不断,停车场上浓烟滚滚,巴提力克慌乱之际,一时找不到出口,摩托车在马赛等人的枪击下东奔西跑,牙生不时以手雷回击,转了一圈,又向黑色轿车方向冲来。
站在车顶的程万里候个在着,双枪左右开弓,打得摩托车摔倒,在地上打转滑行。他跳下车,飞奔过去。倒地的牙生又是一颗手雷投出,眼看已躲不过去,有个人横身扑来,把他扑倒,两人在地上连翻几个滚,手雷跟后响起。
巴提力克肩膀中弹,不过已看清了出口,扶起未死火的摩托车,牙生再次投出手雷,也跳了上去。哨烟过后,程万里爬起,望向出口,摩托车已经不见,再望被他压在身下的人,是林建北。
“你不要命了”林建北吼道。
“老子就是不要命了”程万里也大吼,眼睛像冒出火来,跳上马赛开到身前的越野车,“你去看李局长,今天不宰了这两个王八蛋,老子不叫程万里开车”
“他妈的,比努尔还要疯”林建北躺在地下摇头。几个便衣惴惴不安地跑来,围在他身边,他恼火地跳起大喊:“看老子干什么还不快去看李局长”
所有的警察都跑向了李东阳的黑色轿车。打扮成宗教人士的海达尔和塔西悄悄钻出面包车,走出停车场。
“大哥,要是帮他们一把,姓李肯定活不成了。”塔西几次想下车帮手,都被阻止。
“是活不成,可我们也多半走不了。”海达尔摸了摸长长的假胡须,“我们死了,谁来照顾那几十个弟兄这话好像是你说的。”
塔西叹息说:“唉,早知道这样,我们先走一步,留他们拼命,省得提心掉胆。”
海达尔冷笑道:“我们走了,还有谁愿意拼命不过,现在是时候走了”
塔西又问:“大哥,你说他们俩能逃得掉吗”
海达尔神色暗淡地摇头:“我整天讲,想要保存一滴,就把它放入大海,巴提力克跟了我这么久,也没明白这个道理。看情形,他们是往郊外走的,那里人少,共产党巴不得,要是他们往闹市区逃,那还有一线生机。”
这时,警车的笛声响彻市内,两人停下脚步,与街边的路人一起驻足观看。
海达尔说的对,巴提力克向郊区外逃,一半是慌不择路,另一半是自作聪明,以为只要出了城,道路开阔,方便逃跑。有熟悉南疆市区的牙生带路,逃出城外并不困难。然而出了城,巴提力克便后悔不已。路上车稀人少,一马平川,摩托车失去了机动灵活的特点,躲无可躲,藏无可藏,比速度根本不是汽车的对手。他不敢上公路,驶进坑洼不平的盐碱地,然而,追赶他们的越野车,同样如履平地,像附骨之蛆一般,紧紧追随不舍。
越野车越来越近了,巴提力克又想驶上公路,公路上警笛声大作,无数辆警车呼啸而来。进退两难之际,越野车开枪了。一颗子弹打在车头上弹起,惊得他两手松开,摩托车掉进了一条排碱沟。
“来呀来呀”牙生从沟底爬起,向四周各扔了一颗手雷。
爆炸过后,巴提力克也站起,透过硝烟绝望地看向跑步包围过来的众多武警和干警,抓住牙生又要扔手雷的手说:“兄弟,是时候了”
牙生无言,解下背包打开,巴提力克抓出几只手雷塞进衣领,最后把一只拿在手中,牙生又把背包背上,也是手里拿着一只手雷,两人对望一眼,紧紧拥抱。分开后,巴提力克扶起摩托车发动,牙生又朝越野车方向扔了一颗手雷。
越野车差点被手雷掀翻,后退停在离排碱沟十几米处。程万里几人下车,趴在地下。
“程队长请注意,程队长请注意,尽量争取活捉,尽量争取活捉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重复,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对讲机里传来呼叫,大部队到了。
刘保山说:“是阿局长来了。”程万里从地上站起,拔出手枪说:“死的活的都要。马赛,你从左边靠过去,我从右边,保山,你和多里昆守车子,听我的,有机会就开枪,他们身上有枪有手雷,别大意”冷静下来,他并不是一味地鲁莽行事。
程万里和马赛走开了,刘保山想起什么,叫道:“喂,程头,我没枪,你不是有两支吗”程万里没有回应。
多里昆枪栓上膛,摸出一包烟,咬出一支,扔给刘保山:“你、你没带枪,到后面去。”
刘保山像没听见,接过烟点燃,反面站起来看排碱沟说,“妈的,怎么这么久还不起来,不会自杀了吧”
话音刚落,摩托车一声轰鸣,从排碱沟跃出,向越野车冲来。匍匐靠近排碱沟的程万里开枪了,瞄准巴提力克打光弹夹,摩托车一阵晃动又直线飞驰。
“兄弟,我们去见真主了”巴提力克大声嚎叫,后座的牙生摸出一只手雷,咬下保险环,塞进他的领口。马赛枪也响了,几发子弹准确地打进牙生的大腿和腰间,把他打得手舞足蹈,从摩托车摔落,在地上弹了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