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恪没去追,一脸无奈地站在原地,看着那马车迅速地离开了,他陷在黑夜里面,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苦笑道:“已经好几次这样了,我好像只会让知玉对我更警惕……027,我是不是真的不会追人?”
“是,”027的机械声在他脑海里响起,评价道,“前面还行,傅知玉听地很认真,但后面完全崩掉了,一塌糊涂。”
027又沉默了好一会儿,道:“也许上一辈子造成的y-in影太重……”
它很快检测到谢恪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状态立刻就不对,情绪起伏非常之大,马上聪明地换了个角度,提出了自己的正面建议:“对了,我刚刚在所有知识库里搜索了追求的关键词,发现最受好评的一条是送礼物,你可以试试看。”
“我不是没送过……”谢恪叹了口气,又开始自我挖掘失败缘由,“也许因为那些都太普通了?”
他想到这里,又自言自语道:“对了,我确实有东西送他来着,如果我真的要离开一段时间,知玉也必须好好的,不能在这里出什么事。”
“你已存的道具几乎对傅知玉都没有用,”机械音提醒他,“我提过很多次,他是个非常、非常特殊的数据,我在休眠结束之后已经对他尝试过很多方法,都没办法对他产生丝毫影响。
所有从他那里传回来的数据都是紊乱的,可同样作为回溯的人,沈泱就毫无异常,元明刀只要不和傅知玉呆在一起,就非常正常,只要与他接触,立刻紊乱。”
谢恪也清楚这一点,他现在守着知玉也只能用最原始的人力,但是皇宫和外面不一样,戒备森严许多,知玉又几乎呆在自己宫里不出门,人又敏锐地很,谢恪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怎么就是不愿信我是真心的?”谢恪苦恼,“不知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傅知玉一股脑跑回了马车里面,元明刀见他一回来就沉着脸不说话,也知趣地不在这时候打扰他,只等傅知玉心绪平静下来了,才试探性问道:“主子没事吧?”
“没事,”傅知玉摇了摇头,“只是……有点惊吓。”
在这个地方变成自由世界之后,剧情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拉都拉不回来,不知道主神对于“别让这个世界崩溃”的定义到底细致到什么程度,如果只是剧情压缩的话,应该不怎么严重……吧?
谢恪会赢的,他不可能回不来,倒是有可能提前许多天回来。
傅知玉在他刚刚的那些话里,才真实感受到积分前三的扮演者到底有多逆天,没有了剧情的束缚,他比主角还主角。
主神那个时候也和他抱怨过,说这些人特别不好管理,系统里有保护扮演者屏蔽痛觉的基本功能,原不会仔细描写每一天,所以扮演者还可以拉进度条。
对谢恪这种金字塔尖上扮演者来说,整个主神世界就有一个个有趣的冒险游戏,如果积分足够高,他们所扮演的主角还没有他们本身的十分之一厉害。要不是主神后来出了限制道具的补丁,金字塔尖的那几个扮演者能把整个主神世界给玩坏。
所以傅知玉才觉得惊吓,他稍微平静了一下情绪,才慢慢地和元明刀简要地说了一下谢恪刚刚说过的事情。
“我得飞鸽传信去提醒舅舅他们一句,大舅舅那地方虽然没受到波及,但他毕竟是朝廷武将,小舅舅也是,安心呆在南边,最近商队别往那边走了,”傅知玉想了想,又接着迟疑道,“至于我们……”
元明刀心里也疑惑为什么谢恪会知道这些,但他看主子的表情,觉得他有些魂不守舍。
“主子在担心战争的事情吗?”他安慰道,“这些事情发生都不是我们所愿,也不是我们挑起来的。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只要他们还在争,便迟早会发生的。”
“我不是在担心这个,”傅知玉深吸了一口气,“算了,先回去吧,也不能全信了谢恪的,往后再看。”
他还记得谢恪那句“我的这种方法对你没有用”,若是有用的话,谢恪知道的事情恐怕就不止这么点了。他心里也很清楚,自己是个连主神都删不掉的bug,现在又在变异,出现这种情况不是没有可能。
这倒是个意外的惊喜,谢恪的神通广大,无法作用在他身上。
皇帝也真的有所警惕。傅知玉第二天中午便听见外面的吵闹声,是一群人整齐跑动的声音,他都不用出门,便听到采梅这个小八卦又在大惊小怪。
“来了好多兵!”她一惊一乍地道,“宫里都是,出去拿个东西一来一回都要碰见个五、六大队,严阵以待的,凶死了。听说外面也是,整个京城都戒严了,吓,不知又是谁犯了事。”
“这话可不能对外说,”傅知玉把手里的茶杯放下,看了她一眼,“怕是大事了。”
“主子放心,我有分寸的。”
云皇贵妃倒是平静,在一边绣花。傅知玉在早上就和她说了,云皇贵妃没上辈子的记忆,比他们两个都淡定许多。
又过了两天,皇帝才下了旨意,把这一切的异动都向民众解释清楚了。
蛮族来犯,忠勇将军携其子谢恪立即出战迎敌,统领八十万大军,期其延续不败战绩,以壮积麟声威。陆总兵与杜提督率兵镇守京城,护积麟心脉,严肃朝纲,若有乱臣贼子扰乱军心,斩立决。
陆家与杜家,就像谢恪身后面跟着的陆麟海和杜隐一样,都是谢将军同一派的,同为皇帝心腹爱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