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得到反馈,也没有得到制止的不死虫讨论的热火朝天,而本该做出反应的两个人,此刻却依旧沉默。
终玉宸缓了许久,那迤逦盛开的曼陀罗跟刻在他眼里似的,不仅没有淡去,反而还愈发艳丽,让他满脑子飘着方才惊鸿一瞥看到的画面。
其实,空斯长的不错……不对,应该说很有魅力……
那点嫣红,让他从利刃瞬间变成了带血的玫瑰——这个比喻是不是有点俗?
终玉宸脑海里飘着不着边际的念头,来缓解不知为什么紧张起来的情绪,心脏从方才怦然巨响之后,渐渐平静了下来,但余韵犹在,且层层蔓延,直至深入到每一根血管为止。
在另一边,空斯也在想他,但与终玉宸那完全无法抑制的情绪不同,对于空斯来说,每一次看到终玉宸,每一次得到终玉宸的回应,都让他体会到这种不知从何而起,又不知如何按捺的感觉,所以此刻的他还能残留着几分理智,来欣赏终玉宸的神情。
他轻轻舔了舔唇上的血渍,任由铁锈味在嘴中弥漫,笑容极其缓慢的在他唇边绽开,目光钉在终玉宸身上,未曾挪开。
终玉宸唇畔上的血早已止住,那道小小的伤口,缓慢愈合中,但他被染成深红的唇,仍顽固的向世人揭晓方才发生了什么。
他神情仍是未曾动摇的傲慢,凡人不曾入他的眼,神灵在他面前屈膝,死亡无法左右他,他的傲慢理所应当。
但此刻那抹淡淡的红,就好似傲慢上的一个醒目污渍,将他从高不可攀拉入凡间,鼓动着注视他的所有人,对他做出更糟糕的事情,让他流露出更多裹挟着爱与欲的反馈。
空斯顾不上在意自己鼓噪的心跳声,他卑劣的本能在肆意鼓动着他,但他仍一动不动,他从不高尚,但唯独在终玉宸面前,他是他虔诚的信徒。
他可以做更多,让他的神就此坠落,但他永远不会这么做。
终玉宸可以高高在上,不谐世事,也可以怀揣怜悯之心,拯救众人,但唯独不可以因为他而成为一闪即逝的流星——他生而为王,注定闪耀整个星系。
空斯再度舔了舔唇角,属于终玉宸的味道,让他嘴角的笑意愈发灿烂。
一号注视着终玉宸剧烈的j-i,ng神力波动,又转而专注的观察了下空斯过于灿烂的神情,悄悄靠近了二号【你猜他在想什么?】
二号配合的压低声音道:“看他那表情,我猜他在想,我得到了终玉宸,追求大成功!”
虽然一号已然抛弃了那些多余的东西,但同出本源的过去,依旧让他足够了解对方【我猜他没想这些。】
“那你觉得他在想什么?”
【我觉得,他正在翻来覆去的赞美终玉宸。】
“……”二号为此停顿了几秒,才捡回自己的逻辑:“舔狗的自我修养?”
【不,他发自内心的这么认为。】一号注意到了终玉宸j-i,ng神力波动转向了他们,飞快补充完了下一句【他是他最虔诚的信徒。】
二号思考了几秒,觉得抢这个名头没有什么意义,就咽回了反驳,喜闻乐见的等着终玉宸接下来的反应。
终玉宸的目光掠过他们,泛起层层涟漪,却未就此停顿,而是毫无留恋的挪开了视线,丝毫没有要对此发表评论的意思。
他终于重新整理好了情绪——至少在表面上无懈可击,才矜持的挪回视线,看向空斯。
空斯炙热的视线存在感太强,几乎让他误以为他会就此被他点燃。
终玉宸的目光跟空斯轻轻接触,方才一号所说的那句话便忽而浮现在了终玉宸耳边,最虔诚的信徒吗?
他们平静的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到自己此刻的模样,互相挪开了视线,那股沉滞的奇怪气氛轻轻一松,被沉默隔离的世界便又回到了喧闹的世界。
终玉宸用指腹轻轻擦了擦唇上残留的鲜血,白皙玉色沾染上几分深红,显得有些刺眼。
空斯走到他身边,将手帕递给终玉宸。
终玉宸看了他一眼,擦干了血渍,再度恢复成无所不能的模样,才随手将手帕丢给了空斯。
空斯接住手帕,下意识的又舔了舔嘴角,没舔到那股熟悉的铁锈味,平静的表面下透出些许遗憾。
“他们在干嘛?”“这是在交.配吗?”“我觉得是在调.情……”
不死虫们凑在一起小声的嘀咕着,被终玉宸扫了一眼,他们就好似得到了一切结束的信号,放大声音,在终玉宸面前蹦跶来蹦跶去。
“终玉宸,星舰没爆炸!”“为什么没爆炸?”“你们刚才是不是在亲嘴嘴?”“亲嘴嘴好玩吗?”
“你们不许在星舰上乱跑!”终玉宸压根没回答他们的问题,自顾自的要求或者说命令着他们:“老老实实的呆在我身边。”
“我们没乱跑。”“我们就是去看看……”“而且星舰也没炸。”
不死虫吵闹的试图跟终玉宸辩驳,终玉宸的j-i,ng神力挨个在他们身上画了个圈,确保每一个都在他这里挂上了重点看护的标志,才不容置喙道:“我说不许就是不许……还有你。”
终玉宸扭头看心虚的坨液族:“不许研究星舰。”
坨液族委屈,但坨液族不敢说。
不比完全没有危机意识的不死虫,坨液族起码还是很清楚,在场人里谁可以轻易弄死他们。
终玉宸用极为粗暴的方式解决了可能还会出现的隐患,才扭头看了眼沉默注视着他的空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