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时千饮似乎没有看见这些东西。
他依旧伸手向前,玻璃的尖角划开了他的皮r_ou_,在他的手上刻下道道红线,只一个呼吸,红线绽开,血滴急涌,一下就将时千饮的手染成了红色。
他似乎没有感觉到痛苦。
“岁闻,我带你回去。”
他有点恍惚,也从满腔的怨恨之中清醒了一点。
他低低的说了一句话。
时千饮没有动。
他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一遍,声音变得高了起来:“滚!”
时千饮还是没有动。
前伸的手依旧前伸,自手上流出的血液已经在车厢之中聚成了一个小水洼,游离在周围的碎玻璃在最初的试探之后,判定这一处没有危险,顿时簇拥上前,扎满时千饮的手掌,把他的手掌扎成刺猬模样。
岁闻的心又被扯了一下。
但浓郁的怨恨适时聚拢过来,让他一时分不清自己真实的感觉,只有重重怒火与烦躁,脱胎怨恨,诞生脑海,使岁闻体内的物忌之力再度爆发!
不再是车厢内的东西动了起来,此刻,整座车厢都跟着动了起来。
颤动环伺车厢,犹如地震,哐当哐当的声响不绝于耳,好像正有一只大手拿捏这架车厢,想将它从整条队伍之中拉拔出来。
突地,铁道松脱,车厢断节,冷风从车厢两段倏然灌入,这一节车厢真的被由物忌而生的力量牵扯着脱离了地铁轨道,半截架在站台之上,一端高高翘起。
两人脚下的平地变成了陡坡。
车厢内的种种东西群起飞舞,像击打靶子一样击打站在中央的时千饮。
同时,车厢底下,轨道如同藤蔓编织起来,攀上站台,一路延展对面的那条地铁轨道。
当两条轨道相互并接,风响、光亮,一辆列车自黑暗之中开了出来。
这辆地铁出现的时候,岁闻所在的车厢也有了动静。
车厢行动起来,不再只挂在站台上,而是继续向前。
两辆列车相对而行,刺眼的光芒打在岁闻和时千饮身上。
但是物忌不会伤害主人。
暴露在灯光之中的,承受列车冲击的,只有现在还如柱子一样不会动弹的时千饮。
或许是灯光太过耀眼,岁闻突然觉得体内的血液在沸腾。尽管怨恨早已包裹了他的心和脑,让他没有多余的空隙去思考,但他本能在这一时刻,依旧战胜了一切。
他的呐喊冲出喉咙:
“千饮,快躲!”
站在岁闻面前的时千饮神色变了。
下一刻,形影刀出现在时千饮的手掌,他回身一击,一道白光乍亮在地下站台之上,如闪电似迅疾奔向直冲过来的地铁!
白光一闪,雷霆一击。
无匹的光芒以一往无回的驾驶奔向对手,似要将其一分为二,却又在碰触到地铁的那个刹那,弯月一弧,没有将地铁直接劈成两半,转而重重击在地铁的上方的一个角落,将地铁撞翻了事。
兔起鹘落,岁闻的目光从时千饮转移到了地铁。
他的目光在地铁的驾驶员,在可见混乱但似乎还未发生惨剧的车厢上一掠而过,轻轻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