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流莺见她走神多时,没有出声相扰,也没有安慰。
并不是因为她腹中词穷,只因那个人是段亦岚,她不愿说一些好听的言语去暂时缓解对方的愁闷,她宁愿就这样静静的陪伴在一旁,陪她度过这心绪复杂的时刻。
不知何时,两人已从携手而立变作紧紧相拥。
段亦岚将脸颊埋进那令她神魂舒畅的颈项之间,深深的嗅着对方芬芳无比的发香,喃喃出声道“流莺,还好有你”
曲流莺伸手轻轻环住对方纤细柔软的腰肢,柔声道“我的傻子,若是你没有出现,我的心早在y-in水城那会就彻底死了,你闯入我心里的那一刻,我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段亦岚没有再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怀中之人,像是想要将其揉进自己的血r_ou_。
两人就这么默然相拥着,感受着彼此强劲有力的脉搏和心跳,感受着对方带给自己的心安。
翌日一大早,段亦岚就牵着曲流莺出了门,她想要看看自己爹娘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想好好看看自己诞生的这片族地。
这里的人,体内都与自己流淌着同样的血脉,虽然彼此并不熟悉,但每每见到这些人之时,却令段亦岚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族内长老来到她们所宿的这处庭院之时,发现段亦岚两人已经不见了,心中先是一惊,连忙摧动神识探查,过得好一会儿才放下心来。
段亦岚她们还在族里,而且没有隐藏自己的气息波动,细细探查之下,便发现两人此刻所在位置,族内长老摧动玄力,快速朝某个方向掠去。
同一时刻,段亦岚正牵着曲流莺并肩行走在一处窄街之上,街道两侧林立着大大小小的店铺,药坊、食肆、茶楼应有尽有,甚至还能见到兵刃馆的挑旗。
乍看上去,这里与外界别处宗派氏族无甚区别,但只有生活在古族之中的民众才清楚的知道,天鬼一族对于玄隐的所做所为,只是为了让其繁衍生息,以获取玄脉。
曾几何时,族内若有拥有玄脉的婴孩出世,可谓是全家人极大的荣耀,成长至小小孩童之时立即就会进入族内丹心堂,进行j-i,ng心的培育与训练,为日后修习之道打好根基。
自从整个古族被天鬼奴役之后,原本的荣耀却变成了噩梦一般的存在,拥有玄脉之人,绝大多数最终都逃不过沦为天鬼血灵的命运。
这也是段亦岚爹娘宁愿拼得一死也要将她送走的原因,两人不愿沦为仇人的血灵,更不愿自己的孩儿也背负上这样的命运。
哪怕是在山野村寨简简单单的过完一生,也比待在族里要好上百倍。
段亦岚两人一出现,立即就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昨日那广场之上的一战太过震憾,那个如战神一般的女子,拎着浑身萎靡的陈雨自天穹之上缓缓落下的一幕,永远烙在了万千族人神魂最深处。
人们目光之中满是激动与尊崇,眼也不眨的望着携手而行的两人,却没有谁敢出声说话,更无人敢上前打招呼。
即便知道段亦岚是玄隐古族的子孙后辈,族人们也不敢有丝毫的逾矩,只站在远处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她,好奇而又希冀。
段亦岚正欲说些什么好让族人们不必惧怕自己,尚未开口,两道破风声就自远处而来,段亦岚不用抬眼去看,也知道是昨日跟在段弘致身边的两名长老来了。
两名长老落地之后,当先就朝段亦岚恭恭敬敬的行了一记族礼。
两人皆是除老族长外,古族之中地位最高的主事长老,他们这一行礼,直接就将段亦岚先前想跟族人平等相处的想法彻底打碎。
段亦岚心中虽然有着一丝无奈,却也知道这种事强求不得,在以实力为尊的大陆,修为的高低才是平等相处的根本条件。
段亦岚伸手虚虚一扶,两名长老只觉一股异常柔和的玄力将自己稳稳托起,昨日为其领路的那人当先开口道“小岚,流莺姑娘,老族长让我来请你们去玄隐大殿”
此言一出,周围聚集的人群皆是立即沸腾起来,压低声音与左右两旁的族人议论纷纷,嗡嗡声响几乎淹没了整条窄街。
“我刚刚没听错吧,长老说的可是玄隐大殿!那地方听说很多年都没有开启过了”
“上一次开启,好像还是老族长出任族长之位那会,难不成老族长这是要退位让贤?”
“甭猜了,赶紧去玄隐大殿看看不就知道了,快些走,先去占个好一点的位置!”
段亦岚两人随着长老们刚刚离开,反应快的族人们已是随之而动,火急火燎的朝着玄隐大殿那方赶去。
玄隐大殿是族内最为古老的殿宇之一,只有商量一族存亡之战或类似族长任命这样的大事才会用到。
自从古族受制于天鬼之后,生死都掌握在对方手中,哪还有什么存亡之战需要商议,老族长急召段亦岚过去,十有八九是想让她接下族长重担。
来到玄隐大殿,段弘致已经在殿中等着了,身旁的绒椅中还坐着数名老态龙钟的尊长之辈。
这几人看上去状态很是奇怪,他们体内明明有着玄力波动,却是微弱之极,仿佛下一刻便会随着行将就木的身体消逝而去。
他们虽然身体状况不佳,但内心的激动却在苍老的面庞之上表露得一览无遗,他们皆是昨日傍晚被段弘致亲自去往牢狱接出的族中老辈。
他们原以为自己大限已到,没想到等来的却是段弘致抑制不住哭腔的一句“祖老们,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