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荨出门之前想起符焰交待的话来, 从衣柜里翻出一件厚外套, 老实装进了包里带着, 也让其他三人带上厚衣服,“晚上会变天。”
三个人本来觉得今天不算冷,就打算这么去了, 但是南荨这么说了,他们就乖乖带上了。
现在穿上肯定要热,无奈每个人都带上了包, 光装件外套太奢侈,刘瑞他们又捎带了些南荨给的水果。
林厚催着他们赶紧走,“又不是去郊游,你俩……快点的!”
医院向来不好停车, 林厚虽然手痒了但还是决定不要开车, 主要刘瑞觉得他们还年轻,生命诚可贵。
四个人都背着包,上课的时候都没这么有模有样过,叫了一辆出租车就走。
师傅发动车子慢慢开了几分钟,频频看向副驾驶座上的林厚,看他没反应, 慢悠悠开着然后从后视镜看向后面三个人, 仍旧是没有人说话。
片刻后师傅忍不住了,“你们这是要去哪啊?”
……
南荨想起来自己并没有问过张耀呢, “对不起对不起,师傅, 我们忘了,您先慢慢开着,我这就打个电话问问看。”
林厚道:“我来吧,”他已经电话拨了过去,等待接通的时候,心情有些不可言说,虽然跟张耀一直算不上太过亲近,总归是认识这么多年了,家里也会有些生意上的往来,自己居然对他的近况一无所知,连刘瑞他们都知道了,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电话一直没有人接,等到林厚都觉得要挂断的时候,终于被接了起来,张耀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林厚,你找我?我现在……”
林厚说:“你在哪个医院,我们现在过去找你,”说完又补充了一句,“阿荨也在。”
林厚把地址告诉司机师傅,司机立马就开始提了速度,“半个小时保证给你们送到目的地。”
张耀他们自然也听到了,片刻后在电话里说:“谢谢了,兄弟,谢谢你们,我一会儿去一楼大厅那等你们。”
挂了电话后,林厚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南荨包里只装了厚外套,也没有水果可以安慰他,正想着,身旁刘瑞窸窸窣窣地打开包,正在拨橘子皮。
刘瑞拨完了,见南荨看着自己,想这水果都是南荨给的,直接放到了他手心里,“来,不要客气。”
郑一博对此嗤之以鼻,迅速的也剥了一个递给南荨,“本来就是阿荨给的。”
南荨还是对他们说了谢谢,然后……扭头就把两个橘子递给了林厚,“厚厚,吃一点吧,你……别想太多,他知道你最近在谈恋爱,可能不想给你添堵。”
林厚接过来吃了几口,点头,可就是这样才觉得自己挺自私的,自己好像诸事圆满,但却忽略了身边的人,林厚忽然说:“对不起啊,我有时候没有太考虑过你们的心情,我是不是有时候真的挺欠揍的?”
后排三人都愣了一下,刘瑞更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这是什么觉悟,你不是一直都挺欠揍的,我总有一种想把你怎么样但又不能把你怎么样的无奈感,自己的舍友还能怎么的,只能惯着了呗。”
郑一博笑起来,“哎刘瑞我头一回听你讲这么有感情的话,难道阿荨的水果还有这功效?”
气氛瞬间轻松了不少,南荨很喜欢和他们待在一起也是这个原因,他们从来不计较太多,也不会太苛求什么,看似平凡普通的他们,其实每个人身上都有闪光点,会感觉世界充满了和平。
林厚心情自然平复了不少,很快到了医院,他们下了车就在大厅里一眼看见了张耀其人,林厚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忍不住问道:“你到底……到底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的?”
张耀叹了一口气,“老实说,应该是我爷爷在折腾我,我每晚都做梦梦见他拿着皮鞭抽我,比我小时候真的挨打还痛,就导致我不敢睡觉,一睡就做梦挨打,有时候都疼哭了,醒来还感觉很疼。”
林厚小时候从来没挨过打,开玩笑,想在老爷子眼皮子底下让林厚受个委屈,谁敢?
所以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林厚并不能理解他那种恐惧感,倒是也知道张耀的爷爷是军人出身,相传年轻时候做事雷厉风行的,也是很厉害的人物了,只不过,林厚印象里张爷爷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医院看病了,怎么张耀最近才出这种事。
张耀看出来林厚的心思,轻声说:“我爷爷,半年前就开始中风,不能讲话,有半个月了见着我就那手指着我,表情狰狞,就好像……我身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不都说,老了老了将死之人就能看见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嘛。”
他晚上找南荨就是这么说的,不过南荨也说了,他身上干净的很,没有脏东西,顶多……有点晦气缠身罢了。
“前天,爷爷就走了,但是我的梦更……”他没说完,大家都表示懂得。
尤其刘瑞这种从小就是淘气包的,特别懂挨揍的那种心情。
林厚:“那你家里人知道吗?”
张耀:“知道,一开始的时候,我妈只觉得可能爷爷比较放心不下我,但是我总做挨打的梦,我妈还跟我说让我乖乖认错能让爷爷气消得快点,就不会挨那么疼的打了……”
郑一博:“……那,有用吗?”
“有个屁用,我在梦里跟我爷爷说‘爷爷我知道错了’,然后我爷爷问我哪里错了……”更尴尬的是,张耀在梦里把所有做过的,家里知道的不知道的错都认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