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在拍摄拾羽cp的日常“发糖”街拍,祝拾肆一直没在状态,被颜羽暗中提醒了很多次依然心不在焉。
他在想昨天发生的那件荒唐事。
祝拾肆感觉自己要因为这事变红,不是走上花路钻石路的那种红,而是绯闻漫天,红里翻黑,黑中带红。
昨晚,他不慎在男厕里脚滑摔倒,顺手扒掉了一个陌生人的裤子,但事情并不仅仅是扒裤子那么简单。
祝拾肆魂不守舍了一整天,通告没好好上,和队友的营业照也拍得一塌糊涂,每隔十分钟就偷偷用小号刷新一下微博热搜,生怕自己的黑料被爆出来。
一切还要从昨天的庆功宴说起。
都说狡兔有三窟,为了抵抗糊掉的命运,祝拾肆这几年在明星岗位上所做的工作并不只有和队友卖腐。他很清楚,年轻漂亮的男孩就像韭菜,一茬接一茬地往外冒,他不可能凭着颜值刷一辈子的存在感。
要红,要长久地红,必须得有自己的作品。
祝拾肆思前想后,选择了演戏。
因为外形好又舍得下苦功,不论角色大小都认真出演,祝拾肆仅用四年不到的时间就从网剧到电视上星再转型成了电影咖,不错的演技和敬业的态度在业内受到一致好评。
去年他主演了两部电影,一部是文艺片,前不久入围了国际a类电影节之一的明珠电影节最佳影片,另一部是上个月初上映的合家欢喜剧片,杀下了十五亿票房,成绩虽然离一线演员还差得远,但在同期小生中算是比较突出的,也有了一定的国民度。
这两部戏的导演是表兄弟,昨晚正是两个剧组内部共庆的日子,作为组间的交集人物,同时又是主角,赞美掌声鲜花酒杯自然都涌向了祝拾肆,搞得一向踏实理性的他也有些飘飘然。
摆脱了花瓶形象,拍出叫好又叫座的电影,不论换做谁都会在心里偷着乐,祝拾肆也不例外。
但他这一乐就坏事了。
祝拾肆记得,当时是一个制片人把果酒塞进了他的手里,祝他再出佳作,早日摘取影帝桂冠。
听到“影帝”两个字,酒还没喝,祝拾肆就开始上头了,嘴上连连谦虚,心里却有股野心勃勃的傲气,马上又有一部实力导演的新戏邀请他试镜,只要能拿下这个角色,明年的影帝奖杯很有希望捧到手。
制片人在耳边恭维着,祝拾肆美滋滋地抿了一下酒,又香又甜,不知不觉就破了不沾酒的戒,一口接一口连喝了几杯。
管他的,反正每个月有一天是甜点日,可以不忌口地吃甜食,这酒是甜的,就当把这个月的甜点日提前到今天好了,心情好,稍微放松一下也没关系吧?
祝拾肆边想边应酬着前来祝贺的同行,又喝了几大杯。
*
庆功宴将近晚上十一点才结束,今天助理没来,一群人还要去续摊,祝拾肆兴致虽高但心里还是有个底,他已经喝得有点头重脚轻,便找了个借口先走了。
戴上木奉球帽墨镜口罩三件套,祝拾肆选了一种个人常用的消遣方式来尽余兴——去电影院看自己的电影。
一个人在深夜的vip厅里对着大荧幕,不仅能沉下心审视自己表演中的不足,还能悄mī_mī欣赏闪光时刻,祝拾肆很喜欢这样做。
挑了一家排片和位置都合适的电影院,吹着四月惬意的晚风,祝拾肆轻松散步至影厅。
已经快十一点半了,大厅里零零散散还有四五个客人在等待电影的放映。工作人员一个在检票,另一个正指挥着清洁工去卫生间拖地,说什么管道坏了在漏水,物业下班了明天才能修。
祝拾肆没怎么听清,电影快开始了,他取了票直奔影厅。检票口的员工奇怪地瞄了他两眼,祝拾肆习惯性推了下墨镜,他也很无奈,作为明星就算是大晚上也得捂得严严实实。
摸黑走向自己的座位,祝拾肆微微吃惊,本以为深夜的小众文艺片会是自己包场,没想到旁边已经坐了一个男人。
祝拾肆想换座位,但转念又觉得这个想法略矫情,一人一个沙发互不相干,没必要已经找到座位了还换来换去,反而引人注目,祝拾肆便安心坐下了。
不过那人似乎根本不在意祝拾肆,从他进来到落座,这人完全没有转过头看他一眼。男人沉默地对着屏幕,往沙发背靠了靠,目不斜视,毫不关心,唯独他身上的香水味跑进了祝拾肆的领地。
这是一种温暖清新的香气,像午后的阳光洒在结着饱满果实的橙子树林,混合着水果和草木的味道,被这种香味包围着,祝拾肆并不排斥。
黑暗中,男人浅浅地清了清嗓子,影片随后开始。
确定他对自己并不感兴趣之后,祝拾肆摘掉了墨镜。
不得不说文艺片真的是催睡神器,前二十分钟,祝拾肆还保持着端正坐姿,一秒一秒地捕捉自己的表演画面,到了二十分钟后,腰有点酸了,眼皮开始耷拉了,醉意也回潮了。
旁边的男人和祝拾肆隔了两个沙发扶手,他的呼吸很浅,安静而专注,整个人和黑暗融为了一体。
暖暖的香味笼罩着屏幕下静默的两人,祝拾肆恍惚有了种被气味包裹在一个小小空间里的安全感。轻吸着这舒服的味道,祝拾肆只觉得自己念的台词怎么越来越听不清了,渐渐合上了困倦的双眼。
……
“片尾曲快要放完了,可以把肩膀还给我吗?”
祝拾肆的木奉球帽檐被轻轻敲了一下,他迷迷糊糊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