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何赛和k那如烈火迸发、雷暴骤降的爱情吗?
祝拾肆正面置于黑暗中,眼前氤氲起绯色的迷雾,扭曲的水汽里,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如镜像般对着祝拾肆,以同样的姿势拥抱交融着。
一团邪火烧心,祝拾肆用力眨走眼前的幻象,猝然转身,将q布猛地推开。
q布在被夜色点亮的窗景中踉跄后退,在他迷茫的视线里,祝拾肆追了上来,带着混沌的笑容,重新投进他的怀抱,将他本应沾着水的手指拿起,在对视的双目下,一点一点含进了口中。
窗下,街头的汽车鸣着撕破寂夜的长长喇叭,啸叫而过。
q布的身后有矗天高楼,有惨白月亮,有行人空洞无聊的模糊对话,还有回荡在两幢大楼间的嘶哑鸣响。
但祝拾肆只看见了他那双自如地从茫然受伤滑向胜券在握的眼睛,下一刻,乌黑的眸子深处激荡出迷人的深红烈焰,祝拾肆靠近,再靠近,抱紧,再抱紧,终于看清了眼中闪烁跳跃的火芯——是他自己,一个褐发凌乱衬衣褴褛的人,他在他眼中,和他化为了一体。
阑珊夜色下,谁也没有说话,即将降临的是一个因欲念而生长,又脱离了欲念的吻。
何赛义无反顾地向k献上臣服的证明,在这一个如结契般的吻之后,他和他的人格坠进了燃烧着无尽业火的深渊。
q布在上方等待着祝拾肆,k也在等待着何赛,他收敛着呼吸,凝眸静待着。
亲厚如族长守候着他掉队的子民,凶戾如狼王巡视着他残喘的猎物,迫切如稚童捧接他艳丽的气球,从容如庄家钓弄他愚昧的赌徒。
香水作为最后的饵料,勾着祝拾肆的呼吸,钩住他半开的嘴里柔软的上颚,将他钓向q布的唇边。
祝拾肆沉溺于他莫测的双目中,投降的双手交叉拿起,缠向他的脖子,将嘴唇送了上去。
距离在缩短,四厘米,三厘米,两厘米,一厘米……
祝拾肆在想什么,他在想和颜羽多次拍照造假,让他对刻度如此敏感。
他在想q布身上的香水味,到底是橘子还是柳橙,或者二者皆有?
他在想地上被扯烂的外套,经典的巴宝莉肯辛顿款,坏掉的扣子值多少钱。
他在想被他捂了一整天的衬衣,有没有讨人嫌的汗味,软掉的领子要如何变得挺括。
他还在想何赛,在想k,想象他们在老旧出租房的客厅里镶嵌融化,在夏天并不凉快的水磨石地板上流泪拥抱,地上印着人形的汗液,有一架结着蛛网的风扇嗡嗡转着,吹飞了他们的眼泪和汗水。
他唯独没有在想,他作为祝拾肆,即将吻到一个叫q布的男人。
……
就在嘴唇接触到的前一秒,绵密缠绕的手指停了下来。
祝拾肆游逛的指尖,触到了q布从左边耳背向下延伸至颈项的伤疤,一条直直的疤痕,如一道雷,击开了祝拾肆的手和他们即将结印的吻。
这条疤是属于q布本人的徽章,q布不是k,祝拾肆也不是何赛。
祝拾肆恍然顿悟,霎时跳出角色,数十秒的怔然木立之后,他慌乱地退了出去,退回到方框之外的黑暗中。
许久,玄关传来开门的声音。
“其实……你不必配合我做到这一步。”
祝拾肆关门前,q布听到他这样说。
*
颜羽气得不行。
从八点到十点,他给祝拾肆发了三十几条消息,对方只在九点的时候回了一个“ok”的表情。
ok?完全是牛头不对马嘴的敷衍回复!晚饭的时候,颜羽刷出了一条让他很无语的微博评论,立马向祝拾肆激情吐槽,他居然只回了个“ok”?
“这孙子,想上房揭瓦了?”
颜羽抓起手机,快十一点了,聊天框里祝拾肆仍没有回复,他气得很。
要说这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前队友跟他们的那点恩怨情仇。出车祸成植物人的那位叶恺暂且不表,还有一个结婚退队的,名叫钟枭茏,颜羽亲切地称之为——钟鸟笼。
这个钟鸟笼人如其名,至少在颜羽眼中是人如其名,嘴上标榜自己是枭雄,实际干的全他妈是鸟事。
九年前,五人刚成团培训的时候,钟鸟笼就跟个尾巴一样,成天绕着叶恺晃,除了叶恺,这也瞧不上,那也看不起,剩下的三人不是走后门就是回锅r_ou_,反正有他嘴上哔哔的。
叶恺出事之后呢,钟鸟笼口中的走后门和回锅r_ou_队友努力地把组合盘活,他一个人作死,浑浑噩噩,不是泡吧就是把妹,没一天干过正经事。
不过他运气好,从他出道走的就是坏男孩风格,大把粉丝为他不羁的行为买账,c.o.c也没被他拖太多的后腿。
前年,这人突然改邪归正,在夜店里替一位来找学生却被混混缠上的女教师解了围,还和跟混混干了一架。等他休养了一个月复出的时候,全网的通稿都在夸赞他表面放浪内心温柔,公司也准备力推他一波,结果,他猝不及防地释出作死大招——庶民们,本大爷要结婚了!
三天后,他和这位年长他十岁的教师姐姐步入了婚姻殿堂。
粉丝可以包容你抽烟喝酒烫头传绯闻,但是你要毫无防备地投入一个女人的怀抱并跟她过上甜蜜夫妻生活,不好意思,滚。
c.o.c当时被这个猪队友坑惨了。
颜羽本着自己年纪大,在圈内混得久,事情过去两年了,懒得跟这种小屁孩计较,但这个鸟人并不消停,退圈了还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