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颇长,摇摇欲坠的样子又实在不结实,三人也不敢在密道里用御剑遁光,实打实走了许久才到尽头,拾阶而上,见到一扇歪歪扭扭的简陋木门。
玄渚也不怕有机关埋伏,直接推开。
叶非折伸手挡住扑面而来的刺目光线,和扑满灰尘的呛鼻气味。
等稍稍适应些后,他慢慢挪开手,放眼打量房间。
那是一座独立的小楼,似是女子居处,观其陈设摆件,曾经应该也是j-i,ng美绝伦,彩绣辉煌的金玉楼台。
然而它冷落了许久,也被废弃了许久。
所以鲛绡床幔里生了蛛丝网,琉璃屏风中落满尘埃,连金银灯座,都蔓上了斑斑锈迹。
叶非折心中已有猜测。
萧家又不缺打扫的那点人手,单看陈设,楼阁主人也绝不是不受重视之辈,能冷落到哪里去?
除非…这座小楼的主人就是十七年前从萧家除名,被视为避之不及的忌讳的萧姚。
叶非折环视一圈,将小楼的大约环境收入眼底,正欲向一个方向迈步走去时,就看见玄渚如临大敌,万般谨慎地往后面退了好几步。
叶非折:“……”
尽管他也搞不清妖尊那神奇的脑子,想的是什么神奇的东西,但是该做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于是叶非折小心又谨慎向玄渚提问道:“属下看此处应当无甚危险之处,尊上何故如此谨慎?”
“这你就不明白了。”
玄渚开口,想要做出一副高深样子,结果不知是扯着哪根神经牵到了他满头的包,疼得玄渚呲牙咧嘴四不像起来:
“看屋内布置,显然是位姑娘所居,我等自是应该避嫌退让的。”
开什么玩笑!
人家千岁的人还在一旁看着呢!
当着人家心腹的面进姑娘的房间合适吗?
哪怕是废弃已久的也不可以!
叶非折:“???”
他欲言又止,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道:“可是尊上,想要萧姚尸骨的也是你。”
如果说进人家姑娘屋子不合适,动屋子主人的尸骨难道不是更加的不合适,更应该避嫌退让?”
“有理。”
玄渚沉思片刻,恍然大悟般地拍了拍叶非折肩膀,赞同道:“你说得不错,要不为了避嫌退让,那萧姚的尸骨,我们还是不要了吧?啧,便宜他祸世了。”
叶非折:“???”
以前他怎么没看出来妖尊那么温良恭俭,尊老爱幼呢???
系统也适时地出声证明:“原着中妖尊再三挑衅加害男主,被男主反杀回去,成为了又一个死在男主手中,不计其数的反派其中之一。”
系统说这段话只为了一个目的:
事实上妖尊也的确没有那么温良恭俭,尊老爱幼。
叶非折:“……”
不管妖尊是不是温良恭俭,尊老爱幼,为今之计,他得先稳住玄渚别放弃。
否则玄渚可以走,他们却得为了萧姚尸骨留下来,到时候铁定露出破绽,萧姚尸骨没拿到,架倒是先惊天动地打一场。
因此叶非折重重一叹,样子仿佛非常地痛心疾首:“尊上,祸世血脉,那可是妖族的希望!”
玄渚神色略有犹豫。
叶非折添油加醋,添柴加火:“尊上,祸世血脉,那可是称霸修仙界的希望!”
玄渚神色更加动摇。
如果不重拾妖族的希望,不称霸修仙界,他又有什么脸去求亲到美人面前呢?
大丈夫,真英雄,从来不拘小节。
玄渚一挥手,面色庄严又严肃:“按你说的来,留下来!”
叶非折仿佛真情实意般称赞道:“尊上真是英明神武,高瞻远瞩。”
楚佑:“……”
他神情不动,身上凉意却愈重,也更想——
下冰雹了……
叶非折建议道:“萧姚的棺椁有这条密道,想来定然有其用意。反正如今萧姚尸骨已经不知所踪,不如在其居处中四下寻找一番,看看有没提蛛丝马迹?
他嘴上说得轻松,心中亦是在凝思不止。
萧姚尸骨失踪得实在是莫名其妙。
如若说萧家家主用得到,是为了引楚佑出来;楚佑用得到,是为了圆萧姚遗愿,能够让她闭目得一个安宁;玄渚用得到,是为了祸世血脉能够代代繁衍——
那么除了他们三个人所代表的三方势力以外,谁还用得到萧姚尸骨,谁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甘犯奇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