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他征战半生的本命剑可以不存于世。
可有些东西,是无论如何也磋磨不去的。
重逾性命,也深过灵魂。
叶非折道:“我不想了。”
他只是不想被当做物品抛来抛去。
也不想再借别人的力,让楚佑为自己打来打去。
仅此而已。
自少年时,世上对叶非折而言就无难事。
他想的事难如登天也要做到,不想的事便杜绝一切可能,永除后患。
这回自然也是这样。
叶非折抬眼,起身:“我要出去。”
宿不平从不知道这平平无奇两个动作,由他做来,竟可以如此凛然。
就和他从不知道打在叶非折脸上的一束光,可以那么亮,那么美一样。
“等等。”
他低笑一声:“你想出去,那你有修为吗?你打得过吗?”
“拿着它。”
金属泠泠的碰撞声响起,抛起一道流线,最后终结于叶非折掌中。
那是一把刀。
刀身细长,刀鞘乌黑,边缘镶金。
柄上古体篆刻三字:
不平事。
第18章
“你让我用刀?”
叶非折望着手中那把刀,目光奇异, 连语调都不觉上扬几分。
宿不平没多想, 理所当然反问道:“用刀不好吗?”
“邪|教。”
叶非折断然吐出两个字。
废话, 当然不好。
叶非折是个剑修, 还是个天下第一的剑修。
众所周知,剑修这种生物为求剑道不吝代价, 自然也一心奉剑, 矢志不渝。
叶非折问他:“你吃香菜吗?”
宿不平:“……”
刀和邪|教有什么关系?
邪|教和香菜又有什么关系?
好在叶非折本没有指望他回答, 冷冷道:“刀于剑修, 就如同香菜于常人, 都是避之不及的邪|教, 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
叶非折把话挑明一说, 宿不平不免有点啼笑皆非:“不过你要不要看看外面局势再说话?”
他们离外头只隔了一扇窗, 一层车厢。
金丹巅峰的魔修负手立在一边,身上气势却非同小觑, 仿佛随时会暴起伤人。
他对面的白家父子神情诡异, 很有点手足无措的意思。
他们一面深深记着白若瑜的仇,恨不得当即把合欢宗拆了解恨。
另一面又十分害怕金丹魔修追究他们的失职, 在众目睽睽下, 揭穿他们的真实身份, 投鼠忌器,不敢动手。
可以说是度秒如年, 非常煎熬。
而楚佑, 和合欢宗主打得正胶着。
合欢宗主为人再如何不耻, 到底还是筑基巅峰的修为,又有宗门大阵和金丹魔修为他掠阵,占全了地利人和,稳居上风。
相较之下,楚佑可以说是步步惊险,险象环生。
“楚家主明明年轻有为,待在楚家里享清福不好吗?何必为了区区一个玩物,跑来合欢宗自讨苦吃?”
合欢宗主故作遗憾地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