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阑秋几乎是r_ou_眼可见对方那前一刻还斗志昂扬晃来晃去的尾巴瞬间低垂下来。
可怜方队长,平生第一次这么勇敢向心上人提出结合申请,居然得到的结果是被抽大嘴巴,被海东青挠,惨成这样找谁说理去。
眼见对方快要失落到角落里去种蘑菇了,陆阑秋继续道:“但是。”
方麒抬头看着他,陆阑秋神色依旧是淡淡的,可眼中却是含笑的,声音像是被熬化了的绿豆糖水,温柔到难以置信:“我赞同你之前那句话,我没有任何时候,能比现在还清楚,你就是我所选择的那个人,别任何人,都不行。”
他说着,竹节一样修长白皙的手环上方麒的胳膊,额头抵上对方的,一双眼直直望进对方的眼里:“哨兵方麒,我同意你的结合申请——惟愿君如利刃我如盾,护君百战,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说完,他轻轻贴上对方的嘴唇。
方麒彻底愣住了,这句话他并不陌生,那是很早很早以前,早到哨兵向导刚刚出现的那个年代,曾经因为战争,牺牲了无数的哨兵,那时候,很多向导最后的结局,不是疯了就是死了,许多熬不住了就主动洗去标记,唯有一个向导,在这种情况下,始终坚持着没有洗去标记,最终死于j-i,ng神枯竭。
而刚刚那一句话,便是这位向导死后的墓志铭,后来为了纪念这位向导,这句话便作为向导学的卷首语,是每一个向导的毕生追求,也是许多向导结合时的誓言。
他从来没有听过,有任何一句话,能够像这句话那样动听和优美。
陆阑秋很快发现自己吻的这人根本就傻掉了,有些不满地轻轻咬了咬对方的嘴唇,含糊道:“方队长,我虽然知道你现在很震撼很感动,很想立马大哭一场,但鉴于我还在吻你,麻烦你能不能专心一点?”
回答他的,是一把牢牢扶住他后脑勺的手掌,那双手炙热,宽大,掌心有茧,是他熟悉的哨兵的手,无论是握枪、握刀,都稳如泰山的手。
那双手曾经徒手捏断活人的腿骨,也能一拳揍飞丧尸的脑袋。
就是这样一双手,此刻虚捧着他的脑袋,视若珍宝一般的小心翼翼,又如履薄冰一般战战兢兢。
与此同时,这个吻的主导权已经彻底移交到方麒手上,不同于刚刚陆阑秋那点到而至清浅如露水的轻吻,方麒的吻依旧保持了这人一贯的风格,炙热而直接,那藏匿在平静如水的神色之下的是埋藏数年的热情。
那是他从少年起便始终燃烧于五脏之内的火种,在经年的时光中长久且历久弥新。
滚烫的舌尖带着缺水导致的干燥,陆阑秋的嘴唇原本已经有些破皮,轻微一触碰便生疼,方麒便伸出舌头一一帮他舔舐,带着些血腥味道的唾液将他的嘴唇润s-hi,随之舌尖渐渐深入,在口腔里搅动风云,缠着陆阑秋的舌,一丝也不肯退让。
陆阑秋乖顺极了,静静地迎合他,方麒是个善于在实践中总结经验的人,有了以前几次经验之后,他已经很懂得怎么在接吻这件事上取悦陆阑秋了。
陆阑秋觉得此刻内心像是一盆装满水的容器,有什么东西从那里满溢出来,他感到惊讶。
——原来是这样的。
以前的几次接吻都是在情势紧急的情况下发生的,两个人真正心意相通之后的接吻原来是这样的。
像是冬天里从寒冷的室外一身疲惫地回家,脱掉衣服躺在温度正好的浴缸里的感觉,一切被冰冻的细胞都活了,干涸的灵魂被滋润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前二十多年的人生真是虚度了,情爱原来是这样美好的东西,原本他并不觉得孤单,可当有这玩意强行填塞进来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他的心还能这样满,它被泡软了,整个像一样,一捏便有散发着诱人气息的糖浆冒出来。
他被吻得极其舒服,懒洋洋地像是没了骨头,虽然他怀疑是自己被诱发了结合热,但是他此刻根本顾不上这么多,只想随便方麒怎么折腾他。
他想成为他的向导,哨兵方麒的向导,这个世界上名正言顺站在他身边的唯一存在,想要将自己融入对方的骨血之中,从此以后,两个人生同衾,死同x,ue。
迷迷糊糊之间,他感到方麒正在逐渐将手往下伸,每到一处都是颤栗,他灵魂忽然清明,一把抓住方麒的手。
方麒手一顿,尽管哨兵整个人都处在蓄势待发地状态之中,却仍旧停了下来,认真等着他的话。
哨兵的眼炽热如火一样翻滚燃烧,脸上依旧是冷静自持的表情。
虽然手上暴起的青筋已经彻底出卖了他,哨兵仍旧等着他的下文,仿佛没有得到绿灯标识之前绝不肯越雷池一步。
陆阑秋内心偷笑一声:“请不要温柔地对待我,它现在是你的了。”
他开口,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柔软。
然后,一把火轰然在彼此脑内燃起,带着经年的灼热,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之后他就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了,只觉得有时候像一团面团,被揉来揉去,最终揉成一摊烂泥;有时候像是一块可口的糖霜,被一点点舔食,化成一滩糖水。
有那么一刻,他觉得自己有一小片灵魂离开了自己的躯体,飘到半空之中,和那两只j-i,ng神体一起好奇地望着这两个抱在一起的人,那个人像他,又不像他。
他忽然明白,人的灵魂生来就是残缺不全的,会本能在这世上寻找一相契合的人,只有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