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文看向他,错开眼徐徐开口道:“其实我这些天一直很担心早早,毕竟我们今天都入宫了,万一有人对他不利拿他来威胁我,那我总要顾忌三分的。”
林松仁浑身一抖,他知道林锦文这是在威胁他。提到林早早,就让他想到了林家,林家有他的母亲,还有林家亲族。
如果今日的事不能令林锦文满意,那等待林家的怕是灭门之灾。
林松仁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败在林锦文手上,当然他还可以不顺着皇帝的话开口,那等待他的定然是萧如归的剑。
他看了看身边神魂不安又惊恐无比的林文眷,又看了看梅氏,最后他惨烈的笑了下道:“皇上说的是。”
林松仁说着这话时,他垂下了头,为了今天,他算计好了所有突发的意外,唯独没有算计到林锦文的心思竟然隐藏的这么深沉。他和萧如归交好,和柳家更是至亲。
皇帝冷眼看着这场闹剧发展到现在。
这时王忠派人前来禀告皇帝,说五皇子周康体内的毒素已经被控制住了,日后需要细细调理才能保住身体稳健。
皇帝听到这话冷笑出声,他望着地上狼狈不堪的安昭仪和一脸慌张心疼的周瑞,他觉得自己的心肝肺都在泛疼。
因为周康,他成了大周这么多皇帝中的一个笑话。他甚至还打算立周康为太子,实在是太可笑了。
他寒着嗓子道:“告诉王忠不必进行医治了。”
“皇上。”安昭仪惊叫了一声,她脸上还有五指印,她爬向皇帝哭着求着道:“皇上,求你开开恩,他只是一个孩子,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皇上,你放过他吧。”
周瑞也想向皇帝开口求情,对上皇帝那冷冰冷的视线时,他喉咙里的话没有吐出来。在眼睁睁的看到安昭仪被皇帝踢飞摔在地上之后,周瑞的脑子一懵,什么害怕、慌张都没有了。
他哈哈大笑两声望着皇帝满脸怨恨的说道:“这都是你的错。”
贤妃望向周瑞想让他不要再开口刺激皇帝了,周瑞却宛如疯了,他站起身指着皇帝眼泪啪啪落,脸色苍白又狰狞道:“你看看皇位谁不想得到,我是大皇子,可这多年来我还只是大皇子。你从来不给我希望,你就故意看着我们争看着我们斗,现在好了,我们这些生在宫里的皇子都有罪名,皇位你可以给你自己最心疼的私生子了,这些你满意了吧。”
“你……”皇帝被周瑞这一番指责气的血往脸上跑,他脸通红又狼狈,指着周瑞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林锦文呵了一声,他挑眉闲闲道:“大皇子这话就不对了吧,于公皇上是一国之君,你是大皇子,皇上不立太子你就该安安稳稳的行事,让皇上看到你的能力而不是愚蠢。于私皇上是你的父亲,你应该敬仰他而不是为了权势睡他的嫔妃,给他带绿帽子,还杀他的儿子。”
“这些事别说是在皇家,就是在普通人家都让人接受不了吧,难道这些事也是别人拿着你的手强迫你去做的?你三十岁了,不是三岁,说出这样不负责任的话不感到可笑吗?”林锦文倒不是想替皇帝说话,只是他懂人都是同情弱者的。
周瑞现在一无所有,再加上他这么疯疯癫癫狼狈不堪的模样,别人下意思的会把他犯下的错缩小,替他找借口,就会觉得他挺可怜的。
这样一来,众人就会觉得他林锦文做事太过y-in毒。以后不管如何,他现在绝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的。
皇帝望着林锦文冷然的样子,他不得不承认林锦文是个很厉害的人。他漫不经心说出的话却总能抓住人心底最脆弱的地方,让人刚刚想要转变软化的态度可以立刻变得坚硬起来。
周瑞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是他自己咎由自取,同旁人有什么关系。
皇帝想到这里猛然坐下,冷然开口道:“贤妃和安昭仪窥视帝意,勾结外臣,参与朝政,德行有亏,即日起打入冷宫等候发落。齐妃勾结镇国公府等人妄图谋逆,乃是死罪。齐妃暂且打入冷宫,立刻查封镇国公府。今日所有与之有关之人,查证之后再做处置。”
皇帝这话一出,便有宫人忙上前把贤妃、齐妃、安昭仪给抓住了。
安昭仪心里挂念周康,眼泪汪汪的望着皇帝,明知无望,却还想求皇帝一个恩典。
只是安昭仪刚喊了一个皇字,便被人捂住了嘴。
萧如归带头拿下了支持周瑞和支持周安的所有人,然后他并没有直接把人带走,而是站在一旁似乎在等待什么。
至于贺帆,被人押下去了,以后还需要他的口供呢。
他离开时想对萧如归说些什么,但萧如归并没有看他。
在贺帆选择背叛他时,他们之间就没什么情谊了。
现在一切不过是成王败寇的结果,人没什么可看的,哪怕他们曾经是很好的兄弟,现在也不过是对立关系。
今日是他跟着林锦文赢了,所以他安稳的站在这里。如果今日是贺帆跟着周安应了,那被押下去的就是他了。
林锦文有一句话说的对,个人选择问题,没有对错彼此也没有什么话可说。
把朝堂上这些参合几位皇子争夺的大臣都拿下后,朝堂上的位置几乎要空出大半。工部侍郎是个老头,他被抓着的人突然高呼了句:“皇上微臣冤枉。”
他打破现场的平静后陆陆续续有人跟着这么喊了起来,然后大半人共同呼喊自己冤枉,很有气势的模样。
皇帝看的十分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