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凭一只手拦在门框上阻挡陆新宜关门的动作,他咬紧牙,脸绷得死紧,眉头紧皱,胸膛一下又一下地深重起伏。
两个人无声地对峙,只是陆新宜显得更加冷静。
因为过分的累,他的脸色显示出一种不健康的白,似乎对周凭拦在门内的那只手无可奈何,恳求似的说:“求求你可以吗?我要睡觉了。”
“陆新宜,别这样。”
周凭极力忍耐着剧烈的心跳。这一生中没有过这么恐惧的时刻,所有与生俱来的本能都在冲他狂喊大叫,说点什么!说点什么!你在失去他,快说点什么!
可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让他怎么对着已经碎了一颗心的陆新宜再一次施加死缠烂打的招数?
“杰伊听到过你讲俄语。”陆新宜突然打破沉默,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
他原本就没有用多大的力气,这时候更是以一种乖顺的姿态被周凭捏着手腕拽到面前。
他声音很低地说:“有天你以为他睡了,在家里打电话。”
几息间,周凭抓在门框上的手逐渐收紧。这件事他记得很清楚,同样是因为谨慎起见,他只在陆新宜家里打过一次电话。
那是在陆新宜刚把他接到家里不久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