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卫熎工作室的时候没见到卫熎,但他看卫熎的鞋还在,就估计卫熎是在里屋忙。
他也没吭声,打开电脑,把交易敲定了后就忙其他事去了。
快十二点的时候,仲彻念洗了澡从卫生间出来,正在擦头发的时候,卫熎从工作间出来了。
卫熎看向仲彻念,有些疲惫,声音却温缓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是指什么?我早回来过了,刚又出去跑了步。”
“附近晚上不安全,尽量少出去。”
仲彻念冷笑:“还有什么比你更不安全?”
卫熎就没有吭声了。
仲彻念见卫熎疲乏,也就难得善心没再呛声。但他也没理对方,自己回了沙发坐着拿起了电脑。
卫熎看了看,说:“要不然你睡卧室吧?我已经收拾干净了……”
“你别管,我觉得沙发舒服。”仲彻念头也不抬。
卫熎就不再说话,默默去了厨房。
过了会儿仲彻念就听见里面开柜子还有袋子的哗啦哗啦声,这让他怀疑卫熎晚上没有吃东西。
里面忙活了一阵儿,卫熎出来了。
“你没吃饭?”他皱着眉盯着卫熎问。
“嗯?没……你说你不回来吃,我就没做了,之后也忘了吃……”卫熎说着,语调因疲倦而轻缓,“饿了吗?我正在煮泡面,家里还有饺子馄饨,菜我早上也买了,你要吃的话我现在弄……”
“你他妈傻吗?”仲彻念瞬间爆发了出来,他把电脑扔到了一旁皱着眉难以置信的盯着卫熎,“我不回来吃你就忘了吃了?你怎么没饿死啊?我他妈要是还被你关着是不是也随时要被你饿死啊?!”
卫熎有些诧异的看着他。
仲彻念自己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怒气。眼前这个浑噩疲惫、愚蠢到忘吃饭的男人看起来像会随时摊成一滩的泥,这和囚禁他时的卫熎是截然不同的。他一直视囚禁他的卫熎为一个谨小慎微的变态,一个难以摧垮的敌人,而不是软趴趴的一滩泥。
这会让他觉得之前他对卫熎的恐惧害怕都无意义的,连自己所受的屈辱折磨以及自己的反抗都变成了一场无力的笑话。
卫熎带着倦意茫然无措的看着仲彻念。他不知道仲彻念再生什么气,但他隐约觉得仲彻念应该是在关心他。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累的脑子有些反应迟缓——只觉得面该搅一搅了,于是他又回了厨房。
过了会儿卫熎端了碗煮的方便面出来了,“要吃吗?”
“不吃!”
卫熎就一个人坐在餐桌前不疾不徐的吃。
仲彻念看着,觉得这个人活的简直辛酸极了:窝在这个简单狭小的地方,绞尽脑汁的设计自己不喜欢的东西,饿了就随便翻点东西吃,累了就在那个单调的卧室里一睡。这和外界所赞赏看好的光鲜亮丽的卫熎形象不太相符。
他不由问:“卫熎,你为什么活的这么辛苦。”
卫熎正吃了一半的面在嘴里,抬头看他。
“干着自己不喜欢干的事,好不容易赚的钱出了名却吃不好睡不好有大房子不住非要住到这偏僻的小地方,你这是为什么?”
仲彻念是孑然一人,无牵无挂,他又混迹于各种各样的场合,见惯了各种各样的事物,自然知道什么是好的什么是舒服的什么让人心情愉悦。对他而言钱留太多没用,像他这样的人谁知道明天会怎么样。他从不考虑未来,他觉得他的人生就是这样了。他喜欢这样活着,也不希望有改变。所以他大部分的钱都用来开心享受了,只有一小部分是以备不时之需。
卫熎又低下了头,把那口面慢条斯理的吃了进去,才说,“只是想熬出头给人看而已。”然后又挑起一筷子面。
仲彻念对这个回答有些诧异。
“现在是为了挣钱干自己喜欢干的事。”卫熎补充完,继续慢慢吃面。
仲彻念本想的是卫熎设计制作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但转念一琢磨,就又觉得不止于此。卫熎把他关在这儿时的吃喝水电镣铐道具摄像头,卫熎帮他抓人时开车在外面转悠的油钱、绑人的箱子绳子铁链,这不都需要钱么。
想到这些,仲彻念不禁冷笑:卫熎这已经不是“爱好”了,是变态诡异的“癖好”。
卫熎把泡面吃完后喝了些汤,然后抽了张抽纸擦了擦嘴,“你呢,为什么要卖。”
仲彻念被问了个猝不及防。他愣了下,接着就朝卫熎怪异的笑了:“我喜欢啊。”看起来像玩笑话。
卫熎的表情瞬时就有些复杂,就像吃了只苍蝇。
“你不是也想买么。”仲彻念慵懒的靠在了沙发上。他微笑注视着卫熎,右手拇指勾住衣服下摆,手掌隔着布料贴着身体缓慢上移动,下摆就被拇指挑了起来,布料下结实平坦的腹部以及卫熎亲手刻划在皮肤上的深红色的花纹,渐渐展露在卫熎的瞳孔中。
卫熎睁大了眼盯着,呼吸一窒。死死的盯了阵儿,克制着急促的呼吸端着碗立刻就走了。
仲彻念不屑的盯着卫熎笑了,他手从身上拿起,贴身的布料下摆被拇指挂了下、又弹贴回了身上。他从沙发中坐了起来,拿过了电脑。
等卫熎再出来又是一阵儿了。卫熎匆匆忙忙的低头走着,似乎不敢看他。仲彻念就盯着卫熎嘲讽的笑。
见卫熎进了工作间,仲彻念就再次开始猜测“极佳”的密码。
没多久,卫熎就又出来了,死死地瞪着他问:“你是不是把文件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