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 ...
林家延还病着,照理不该搬动他。可郑予北那交代身世的几句话极大地震撼了林家延,让他心疼得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事情很快发展成了“林家延坚持立刻搬家,郑予北扭捏着再三推脱”。林家延说到第三遍的时候显然已经很不耐烦了,伸出食指指着郑予北的鼻子,示意他适可而止。
郑予北见了林家延,早已不知出息为何物,最后乖乖地拖着客厅里的两只巨型旅行箱,跟着走路有点摇摇晃晃的林家延一起下楼了。林家延买东西都讲究,旅行箱买的都是真皮面的,一路老嘱咐郑予北当心点别刮着碰着。起先郑予北还嗯两声应着,后来实在受不了,悄悄地低着头笑起来。
“……你笑什么。”
郑予北把老沉的箱子拎起来放进车后,仍旧意犹未尽地抿着嘴:“刚认识你……哦不,是第二次遇到你的时候,我第一印象就是你这个人话特别少,有一句是一句,每一句都特别j-i,ng炼。哪儿像现在啊,说话一点儿也不吝啬。”
林家延软绵绵地靠在车身上:“我那时候是懒得理你。”
“我干什么了我,我不就是对你一见钟情,然后心急了点么……”郑予北嘴里嘟囔着,慢腾腾地向他挪过来。
林家延温柔地笑笑,一双眼睛像黑曜石一般闪闪发亮,伸手拽着郑予北的衣领把他揪到面前来,与他交换了一个短暂的吻。然后郑予北哼哼几声,意欲七手八脚地攀上来,却被林家延甩手丢进了驾驶座:“……你给我老实点,认真开车。”
郑予北一脸没得到满足的憋屈表情,小心翼翼地启动了林家延的小宝马:“喂,你怎么知道我会开车?”
“呵呵,你平时坐在我旁边的时候,我要踩离合器之前你就提前盯着离合器,要打转向灯你就提前看着按钮,你当我是瞎子,一概都看不见的么。这足够说明你会开车的吧,最多不常碰车,不熟练就是了。”
“……那你还让我开?我哪儿敢啊老大!”郑予北刚开到小区门口,乍一眼看到外头一大串正等着红灯变绿的车,声音立马就抖起来了。
林家延一点也不同情他:“你不开怎么办?我现在三十八度五,难道我来开?”
郑予北想想也是,索x_i,ng就不接口了,注意力渐渐转移到了路况上去。车内洋溢着一种特殊的温馨氛围,无论林家延还是郑予北,都是第一次准备长时间地跟另一个人生活在一起,不知不觉都带了点新鲜的感觉,时不时含笑相视,甚至还在一两个红灯的时候,争分夺秒地给彼此一个轻吻。
可惜得很,这个幸福的林家延很快被发热的林家延所取代,整个人都歪在车里昏昏沉沉的。郑予北先把他架到自己家里,在羽绒被上又加了一条羊毛毯,严严实实地把他裹起来安顿好,然后又下楼去把箱子弄了上来。
等他第二次进了卧室,林家延已经睡着了,半张脸埋在软乎乎的被子里,亮给郑予北的正是从耳廓到下颌的完美弧度。郑予北心动不已,凑到床边去摸一摸他血润通红的耳朵,不料却被林家延抓住了手,顺势放在脸上蹭了两下。
……赤果果的卖萌,病成这样了都不放过他。郑予北晕头转向地俯身吻了吻他,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站起身来往外走。昨天买的东西都是原材料,是指望林家延做给他吃的。这下他病倒了,郑予北当然要再去买点现成的,履行自己照料病人的职责。
他轻手轻脚地带上门出去了,被子里的林家延一动不动,确实是睡熟了。仿古的石英钟滴答作响,房子里非常安静,空调喷出暖气的声音清晰可闻。如果郑予北有幸看到这一幕的话,大概会喜出望外:林家延此刻的睡颜,分明比几个小时前躺在自己床上还要宁和,真正像是回到了家里。
郑予北待他之好,早已让他安心地把自己置身其中,如同婴孩一样放下了全部的防备。
床上横着他心爱的胖头鱼,郑予北快去快回,买了些清淡的熟食,还有最简单的、他有信心能料理得了的食物,就那点路还打了辆出租车回来,三步并作两步冲进电梯里。
放下购物袋就推门而入,他的胖头鱼果然不高兴了,正极为不满地摆动着“左右两鳍”,企图从裹紧的被子里挣脱出来。
“我热……我热!”
“就是要让你发汗才加的毯子。”郑予北快步上前,再次把他搂住,被沿又替他掖回去:“你乖一点,不要动……乖,过一会儿退了烧就好了……”
胖头鱼又扭了一阵子,最终还是听话地静下来了,把头从枕头里伸出来,可怜兮兮地看着郑予北,眼角发红,泪光点点:“予北,我好难受……”
郑予北只好亲吻他的眼周,小心地吸吮掉渗出来的泪水,柔声抚慰着:“我去给你熬点小米粥,咸菜就吃r-u黄瓜好不好?”
林家延点了点头,乖乖地自己拉紧了被子,闭上眼试着再睡一会儿。
郑予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掩上卧室的门就开始打电话给阮棠:“喂,家延怎么一生病就成了这样?”
倒也不需要他再说得更明白了,阮棠很快就反应过来,苦笑着跟他解释:“他大概十岁的时候得过一场肺炎,连续很多天高烧不退,医生都让他父母做好脑损伤的准备了。后来他就有心理y-in影了,一发烧就变得……有点……唉,你懂的,蛮不讲理。”
郑予北叹了口气,脸上又是担忧又是好笑,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