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你报吗?”荣九抱胸问。
“……不让。”於广土伤心地说。
荣九也不说话了,就这麽饶有兴味地直直地看著於广土好一会儿。
庄七上朝的时候眼皮直跳,三王爷有意无意瞟过来的眼神让他额角轻轻抽跳。不过应该过了今天就好了,毕竟送走了那尊瘟神。
於是当他回府後,看见抱著包袱老老实实跪在大堂的人时,怒极反笑:“来人,杀了烧了埋了。”
“王爷不可。”齐连山无奈道。
“为何?”庄七问。
“诛杀皇子来死罪。”齐连山说。
“皇子已经死了,被庄十三推进河里淹死的。”庄七淡淡说,“已死之人怎麽可能再死一次。”
“三王爷已经注意到了。”齐连山又说,“他已经开始动手脚,派人启程去江南了。齐王府外面也布满了密探。”
庄七不语好一阵,才摔了袖子进了大堂。
这次於广土看著没有想象中的满面怒容,而是笑得和蔼可亲的庄七,吞了口唾沫,还没被问起就老实交代:“我威胁九叔他们,要是强行送我走,我就大闹天下被三叔抓去。”
庄九和他那男老婆是狐狸一窝,怎麽会被这一个他们眼中的黄口小儿威胁,看样子不过是想凑热闹。庄七勾起嘴角,坐到上座去,招呼人上了茶,慢悠悠喝了口,才又开口:“小十七啊,当初你跟七叔怎麽约定的来著?”
“金蝉脱壳,逃出那个地方。”於广土乖乖说。
“当初你七叔和你九叔,联合你十三哥哥,不惜犯下欺君之罪,将你偷偷送了出去,远离是非之地。”庄七继续和颜悦色地说,“你七叔因此卖了人情给你九叔,再因此得罪你三叔,每每被他盯上……”
於广土的头越来越低。
庄九一摔茶碗:“你就是这麽来报答我的?!报恩?!你是来报怨的吧!”
……喜怒无常的七叔好可怕……但是也好怀念……
“王……七叔,”於广土怕归怕,仍旧开了口,“小十七记不得什麽时候起,便没有娘陪在身边……每次看著其他哥哥姐姐有娘亲疼,小十七很羡慕……後来,十七遇到了七叔,七叔陪十七过了十岁生日,七叔还承诺每年都会陪十七过生日。”
庄七面无表情,看著他。
“可是,後来,十七出来之後,”於广土说著,声音越来越低,“十七每年都等著七叔,来陪十七过生日,可是,每年都等不到……”
看周遭,听者不无为之动容的,庄七黑了脸,扶著额头。
搞了半天,原来……就是为了这麽一个破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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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七坐在大堂里,一手扶著额头,双眼直勾勾盯著於广土。
几日前他便去找了当找的人。
“你我应当再不相欠。”城西布家商铺的内院里,平日里跟顾客嬉皮笑脸c-h-a科打诨,常被荣掌柜打骂的夥计柳一钱,那时却是一派严肃正经的神色。
对比他的粗布衣裳,庄七穿著锦衣华服,嘴角带著讽刺的笑容:“我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真有那麽容易两清?”
柳一钱忽的挑挑眉毛:“你以前最不喜与人纠缠不清,奈何现在要来纠缠我们?”
庄七一笑:“有难同当,我们可是亲兄弟。”
“我从以前就想问,为何一碰上十七的事情,你就与平日大不相同?”柳一钱问。
t“关你何事?”庄七似不耐。
“不关我事,你在我这里做什麽?”柳一钱反问。
“当初人是托给你,现在出了事情,不找你找谁?”庄七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