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这样无理取闹。
不再多看连绣一眼,连乔直接上了楼,用力的甩上了门,许国铭大晚上和何峰去公司了,这下连个调解的人都没有,那身为客人的何维之想来就有些尴尬了,连绣坐了一会儿,也不说话,何维之眉眼冷凝的看了一眼连乔的房门,对连绣说道:“连姨,我先上楼了。”
连绣惊讶于何维之的沉着,换作一般的孩子,肯定是手忙脚乱的道歉说自己给主人家添麻烦了,可何维之却有着置身事外般的无动于衷。
她点点头,看着何维之上楼的背影,心里的火气竟然转变成了对连乔的担心,毕竟她是连乔的母亲,她太清楚自己儿子了,如果不是天生的那么一张脸,连乔本身其实和兔子没什么区别。
而这个何维之,是真的情绪不外泄,至少连绣可以从连乔的眼睛和小动作看出他是否生气,可是这个何维之,她却是真的看不出来。
她不希望连乔有这样心思深的朋友,估计被卖了还要帮着数钱。
***
门是虚掩着的,何维之推开门,便看见连乔站在窗户边上,出门穿的外套都没脱,眼神乌沉沉带着一丝无奈看着窗外漫天大雪。
还好,他看起来并没有那么难过。
察觉到有人进来,连乔扭头看见是何维之,垂下眉眼,又看向窗外。
连乔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他又享受到了一家人在一起的感觉,见到了那个已经移民美国的父亲,见到了那个还只是孩子气没有太深城府的连绣。
可当看见连绣时,他还是忍不住想起后来的那个连绣,那个永远笑着,却敏感而又疯狂的连绣。
何维之走到他的身后,努力软了语气道:“你没事吧?”
可能何维之没有尝试过软声软气和别人说话,所以听起来就有些别扭,况且连乔也并不是难过,他只是又想起了后来的连绣而已。
连乔看着穿着黑色毛衣,身上还带着未消融的冷气的何维之。没忍住笑了一声。
他解释道:“我没事,我妈从我小时候就是这样,我已经习惯了。”
何维之深深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问道:“要睡觉吗?”
连乔:“……”
这句话理解起来难道不会产生歧义吗?比如那什么这什么。
两人站在窗户边上沉默的对视,连乔发现何维之真是固执的要命,一点都不肯退让,无奈的走到了衣柜旁边给他翻出了一件睡衣说道:“这是以前买的,我穿大了,你试试。”
何维之没有伸手去接,靠在了墙上问他:“你不去准备客房吗?”
连乔想他八成还是在记恨之前自己因为连绣说让何维之跟自己一起睡一晚而生气的事情,但那跟何维之没有关系啊,连乔在心底表示很无辜。
连乔抱着衣服,走到何维之面前,微微抬头,然后伸手摸了摸何维之的头发,跟摸狗一样,可是何维之意外的就吃这一套,他看着面前的连乔,虽然看起来对人礼貌而又疏离,实际上却是一个心软又单纯的家伙。
感觉到何维之的软化,连乔心里悬着的那颗石头终于落了下来,他不想在完成任务的路上出任何的纰漏。
察觉到连乔的出神,何维之从他手里拿过睡衣,在他未反应过来时,进了浴室。
浴室柔软温暖的光线穿过毛玻璃门,使外面的人好像也能够感觉到里面蓬勃而升的热气。
连乔趴在床上捂着胸口,这种心跳加速真的是要不得,人善于幻想,再后来幻想就变成了脑补,连乔听着浴室里的水声,仿佛已经看见了何维之踏着水雾而来,而那双平日里如鹰眸般冷漠的眼神,可能也会因为水汽的作用而变得更加的捉摸不透和无法直视。
实在忍不住觉得口干舌燥的连乔跑下楼拿了一瓶冰水,坐在床上小口喝着,眼睛和耳朵却都注意着浴室的动静。
冰水却是一点作用没有,只能维持一秒钟,便又开始燥热起来,所以连乔只能不停的往嘴里灌。
何维之洗完出来看见的便是连乔眼神茫然的看着自己这边的方向,手里握着水,皱着眉走过去,弯腰摸了一下那水,冰的连乔不是最怕冷吗?大晚上喝什么冰水?
拿走了他手里的水,何维之推了他一把说道:“去洗。”
连乔反应过来,眼睛都不敢直视何维之,取了睡衣便跑进了浴室。
明明只是单纯的睡觉,却因为两人心里的悸动搞的像将要那啥一样。
连乔在里面磨磨蹭蹭,这好感度一升感觉自己都变了一个人……
连乔木着脸从浴室出来,关了灯,睡到了何维之旁边,因为床足够大,连乔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碰到何维之,摊平了睡在一边。整个身体都被包裹在了柔软的棉被里,连乔几乎是一躺下睡意便迅速袭来,所以,当何维之靠近他时,他知道却懒得避开。
何维之把连乔搂进怀里,刚刚洗过澡的两人身上都是同一种沐浴露的味道,极尽缠绵。
连乔接触到了比被子要热一点的物体,出于本能,他自动的把脸往何维之脖子里贴,贴到了还要蹭一蹭,然后发出一声终于满意了的叹息。
外面有雪花落在地面的声音,有被它压断了的枝桠的声音,晨曦也在这样的场景下慢慢登场。
有人一夜好眠,有人整夜未睡。
连乔睁开眼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床上还有何维之在,而脸颊靠着的温热的皮肤——
!!!!!!!!
一大早受到惊吓的连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