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比你要了解他,否则,朕今日岂会容你欺君?”皇帝双目洞若明火,却只淡淡开口。
水莫云只磕头不止,道:“陛下,老臣是亲眼所见……”
皇帝拦住了他的话头,只道:“好了,你这样待吴桑,朕很高兴。”
皇帝心中暗喜,面上依旧不露声色。
皇帝对吴桑说是已经着人去查了,但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蛛丝马迹和证据等着你去真相大白。深谙此道的皇帝,更是懂得如何利用由头来达到自己制衡的目的。
吴桑一案,本来就正愁要找个令人信服的人证,如今这个又硬又臭的老臣肯出面维护吴桑,大大出于他的意料之外,有了水莫云出面,倒是省了不少事。
只是皇帝自己可以授意造假,涉及到欺君这个问题,身为皇帝是不能相容的,所以声音蓦然一冷,道:“下次为他们再敢如此欺君,朕绝不轻饶!”
第二日,就有消息传来,老侍郎去大理寺少卿张铮处,证明亲眼所见吴桑并无私阅奏折,所述细节,与吴桑口供一致。
第三日,门下省侍中率门下省众人跪求御政殿外,言吴桑为人循规蹈矩,行事磊落宽厚,不类j,i,an恶之徒,反观陆逊,x_i,ng格猥琐,善妒喜嫉,请陛下三思。
与此同时,臣僚还揭发出了陆逊平日里的不端行为,要求陛下严惩。
自此,不管是玲珑剔透的人,还是刚正愚忠的人,都认为这个吴桑八成是被人陷害的。
尤其是在有了老侍郎的证词之后,连御史袁刚都撤下了弹劾。
不消说,第四日,吴桑出来,陆逊就进去了。
☆、第 33 章
“怎么样,人呢?”皇帝一看到小五子回来,就急急的发问。
小五子快走几步,到了皇帝面前,恭敬地答道:“陛下,吴侍郎说自己要先去一趟水莫云老侍郎那里,再到陛下这里谢恩。”
皇帝点点头,心里有些失落,又觉得吴桑该去水莫云那里。
水莫云此人一向刚正,宁折不弯,如今为了吴桑肯冒欺君的大罪为他开脱,可见是真心喜欢吴桑。
何况,吴桑私下火烤漆印,也是个罪,自己舍不得罚他,又不敢说他,正好可以去水莫云处,被骂骂,警醒一下也是可以的。
想到这里,皇帝就吩咐道:“继续看着,从水莫云处一出来就领过来。”
三日没见,皇帝在心里已经想念的紧了,只盼着早点看到此人,这般牵肠挂肚的,着实难受。
只道他人虽然在大理寺里,照应周全,心中始终是担心,深怕他受了一丝委屈,又不乐意。
直等到太阳都快下山了,守着水莫云家门口的内侍来报,说礼部的张毅登门去了水莫云家,直接把吴桑拉走了。
“拉去哪里了?”皇帝问道。
内侍不敢抬头,只道:“奴才隐约听到好像是要去花乐坊。”
内侍一说完,皇帝的脸就冷了下来。
想起自己为了他,费了多少心思,他倒好,一出来就进了这种男人消遣放松的去处,可怜自己还巴巴地等着呢。
何况一想到,那些女人对他投怀送抱,吴桑又对她们笑脸盈盈的,皇帝觉得自己再好的气度,都是忍不下去了。
“把吴桑给朕带回来!”
这次,隐卫长赵石亲自出马了。一会功夫,吴桑就被带了回来。
吴桑进了殿,低头行礼,全然没有感觉到殿内充满着紧张和怒意的氛围。
当然生气的是皇帝陛下,紧张的是那些内侍们。
“吴桑,你去哪里了?”
吴桑抬头一笑,眼睛闪着亮光,又低头道:“陛下恕罪,臣本来是要从老侍郎家里出来就到陛下这里谢恩的,可是张毅说今儿晚了,宫里要落锁,皇帝还是去后宫,所以臣就不敢来了。张毅拉臣去了花乐坊,臣正愁不知如何脱身呢,结果皇帝的隐卫就来了。陛下……陛下……”
吴桑只感觉到自己被一片y-in影笼罩,抬头一看,第一眼的错觉,觉得皇帝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君王,而只是一个为情所困的苦恼男子。
皇帝无法控制的朝吴桑走来,如同向日葵必要向着太阳沐浴日光,如同蜜蜂必要汲取鲜美的花蜜来生存。
怒意早就在吴桑抬眸一笑中烟消云散,余下的只有多日未见的思念和渴望。
再也控制不住,再也不愿只做守礼的君王,皇帝把吴桑拉进怀里,那熟悉的气息,涌入鼻端,皇帝满足般喃喃地道:“吴桑,吴桑……”
吴桑不是愚钝之人,被皇帝搂在怀里,先是震惊,后是了然。
皇帝对他处处示好,恩宠有加,心中多少有几分明白其用心。
何况自第一眼看到皇帝,心中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吴桑将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归结为缘分和情结。
所以此刻也被皇帝乖乖抱着,不动。
皇帝抱了一会,又略微松了松,细看怀里的人。
清俊的容颜,双颊飞着淡淡的粉色,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喝酒了?”皇帝开口,暖暖的气息喷在吴桑的耳边。
“嗯。”吴桑点头,脸更红了,在皇帝的怀里动了动,似乎在寻找舒适的位置,又寻话题一般道:“在花乐坊里被灌了几杯……臣本来就酒量差,一喝又容易上脸,所以……”
皇帝低头吻了吻吴桑的睫毛,吴桑的下半段话猝然被打断了。
虽然内心已经波涛汹涌,恨不得把怀里的人揉进心里,但是动作依然是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