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如玉。桃花面,粉光若腻。所及处,细润如脂,腮晕潮红,媚态如风。一时浓睫翩起,清眸流盼,可不教人痴醉?
如奉珠玉在手,南宫霁小心翼翼。
细吻如蜻蜓戏水,爱(坑)抚似轻风拂柳。身下人已渐沉溺,美目轻阖,微启的粉唇间时而传出一两声轻吟,闻若幽兰。
心念动起,长指三拨两弄间,衣带已开。轻抬身,缓缓掀起他的衣襟,触目却非梦寐以求的妙景!一怔!便暗笑自己性急,那人自是还着里衣的!乃又耐心重复方才的动作,此回愈发小心轻柔,似怕无端惊起那佳境中的人儿。
那层大煞风景的丝帛之物终于教除去,大梁天子一肌妙肤,全无遮蔽呈于眼前!所谓弱骨纤形,肩若削成,腰若约素,白璧无瑕。深宫高院内,经妇人之手长成的少年,美得惊世倾国。
突袭而来的寒意,教那横(坑)陈的玉(坑)体略一瑟缩。便见他翩睫跳动,似梦中有所不安。
温热的掌心抚上略带凉意的肌肤。玉人一惊,缓缓睁眼,尚带七分迷茫的眼神望向头顶明黄的帷帐。南宫霁不再犹疑,俯身吻上他修长的雪颈。。。
却是这一刻,形势急变!与方才的温驯大相径庭,身下之人拼力挣扎起!或是决心已下,南宫霁寸土不让,论气力,他自不输这孱弱少年,手上略一用力,便压下了他欲推开自己的双手,然而身下之人此时忽一扭身,便闻一声惊呼,似听到了骨节错位之声!南宫霁心中一紧,立时松了手。。。
“果真不痛了么?”虽是问了不下十回,越凌却依旧不厌其烦点头。
床头,那人已在他臂上来回摩挲了近半个时辰,确是未见何异样,看来,是一场虚惊!
越凌迟疑着唤了声:“霁。。。”
那人未抬头,却道:“吾看,明日还是教太医来瞧瞧,万一伤了筋骨。。。”
越凌忽而抽回手,向里挪了挪,蜷腿斜倚,瞧那神情,似受了甚委屈。
南宫霁苦笑:“这又是为哪般?”
越凌侧过脸去。半晌,轻道:“你恼我么?”见他良久不语,便默默将脸埋入膝间,双手攥紧被角,似是尽力克制。
一声叹息过后,便有一双手由侧轻环住了他,且于耳畔细语:“有何难言之隐,与我亦不可说?”
人生在世,总难免存些难以启齿之事,然南宫霁万万想不到,越凌所谓难言之隐,竟是这般---无稽!
不能与人亲近!
若此言由他人口中说出,南宫霁定然当面叱其“一派胡言”!然而,面前之人与他相处到底非一朝一夕,细想当初方入宫之时,这人着实有“拒人千里”之感!无论何时,皆要与人拉开几尺之距,纵然之后渐亲密,然每当“亲近”,皆只得“浅尝辄止”!实则便不说他南宫霁,纵然后宫嫔妃,平日实也难近其身!
人非草木,若非有隐难言,自不当如此!
越凌见他一时沉寂,以为他不信,便又嗫嚅道:“吾并非当下才如此,乃是自小就。。。实则吾也不晓缘故。。。”一面说着,一面脸又埋回膝中。
南宫霁蹙眉望着他,似是在思忖甚么。半晌,更贴近几寸,将人又往怀中纳了纳:“这般就可么?”
单薄的身子微微一颤,便也安定了,那双素手先是紧扯他的衣襟,继而便顺从般回抱住他,乃闷闷道:“先前也不惯,如今。。。倒似惯了,然而。。。”
南宫霁轻笑着抬起他下颌,盯着他那剪水双瞳:“然而肌肤之亲,却不可,对么?”
越凌的脸忽而红得通透,似要滴出血来,可惜挣脱不开他,只得转过脸去,一声不吭。
殿内沉寂下来,二人各似有所思。
不知过去多久,南宫霁轻道:“这般也不是办法,他事倒好说,然若不近后宫,则大统如何为继?”
越凌依旧低着头,却轻一哼:“君王无子,又非稀事!且我朝早有先例,兄终弟及,未尝不可!再不然,便由宗室选立。”答得甚爽快,倒似在评论件于己无干之事。
他言之凿凿,南宫霁倒是语竭了。沉吟多时,终是附于他耳畔:“此事,或寻个高明些的太医,瞧瞧也无妨。”
越凌仰身躺下,头枕于肘上:“此非疾,教太医瞧了有何用?”言罢一顿,却才似会意,瞬间怒起,拾起绣枕便朝他打去。
南宫霁一面躲闪,一面道:“罢了罢了,不瞧便不瞧,官家此疾,便留与臣来医治罢。”
那人出了气,扔了枕头,一头蒙入被中,不再理会身后之人。
南宫霁心内笑叹一声,在他身侧躺下,连人带被拥住,乃似自语道:“不要便不要罢!实则有子无子皆无妨,吾自陪你终老。”
被中略一起伏,那人轻蹬了他一脚。
远处更鼓三声,南宫霁似睡非睡间,隐隐觉出几丝凉意,也难怪,虽是春暮,夜深难免寒凉,他又仅着单衣,便坐起身,正要去取那床头的外袍,忽闻身后动静,心内便有几丝懊恼---竟是将他吵醒了!
犹带五分朦胧的声音道:“作甚?”
回身看着那犹闭着双目之人,起手撩起他额前的碎发:“无事,你且睡着。”其声之柔,倒似哄着夜半惊梦的孩童。
见他果似又睡去了,南宫霁便披衣下床:想来还是回偏殿去歇着安心。
“忽而想起,尚有一事要与你说。”方走出几步,却闻那人声音。
诧异回头,见他一手撑头侧卧,目光灼灼,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