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战一踏入餐厅大堂,就立即惊飞了停留在餐厅中央那树梢头的一只黄雀。
顾双城抬头看向眼前这三颗修剪的齐整挺拔的大树,不由说道:“怪不得人家说色香是斗兽场,这树上大大小小这么多鸟窝,要是客人一个不留意,非得被这些鸟给啄死。”
“小孩子只要不听话,就该带到这里来吃顿饭,让鸟嘴啄几下就乖了。”言战嘘声说,满头白发的大堂经理懒洋洋的走过来,言战环顾只有六桌客人的一楼,“经理,今天生意不错。”
“托言总的福。”大堂经理笑出一脸褶子,说:“您有日子没来了,楼上空一些,您还是去楼上吧?”
顾双城也环顾了两眼坐在一楼那些老眼昏花的爷爷n_ain_ai们,
问道:“姑姑,为什么这里全都是老人家?”
“怎么,不喜欢?”言战反问道。
“喜欢。清净的地方好,不耽误我们俩聊天,最好是与世隔绝。你都不知道,回回我和你出来,就生怕别人认出你,一认出来,肯定就安生不了。谁叫你是言战呢。”顾双城软声道。
“喜欢就好。随我来。”言战握住顾双城的手,前头有大堂经理蹒跚的步子带路,她们俩也走不快,楼梯是回旋的木楼梯,走起来更慢,“来这里吃饭省心。客人、老板、伙计都是上了岁数的老人家,都挺随和。我和你出来的时候,也害怕别人认出我,哎呵,谁叫我是言战呢。”
“呵。”顾双城轻轻捏了一下言战的屁股,“早知道有这样的餐厅,就该早告诉我呀?”
“给你个惊喜不是更好吗?现在知道了这个好去处,不该谢谢我呀?以后,你在我身边的时间长了,媒体肯定追着你不放,像这样的好去处,我会一一告诉你的。”
“你啊,就是一肚子东西,可就是呢,不肯全都痛痛快快吐给我,嘴里就没句实心话。”
“空心的话,那就叫甜甜圈啊。”言战笑着拉开椅子,说:“顾小姐,请坐。”
“怎么,伤好了,学绅士?”顾双城坐下来,瞪了言战一眼,言战笑出声来,认真的睨着顾双城的毛衣领口说:“我喜欢给你拉开椅子。就是喜欢,不是学绅士。”
顾双城侧头一笑,“那我就发发慈心,让你喜欢好了。这么盯着人家做什么?”
“我还喜欢拉开你的领口。”言战低下头来,一眨眼就娴熟的解开了顾双城的领口,她重重闻了一下从领口里窜出来的那股气息,顾双城拍开她的手,轻哼道:“窗边还有两个老太太呢,越在外面,就越不知道害羞!”
言战歪过头看向有些耳热的顾双城,轻轻的重复了一句,“就是喜欢。”
“坐下。”顾双城拍了拍身旁的座椅,睨着言战道。
“好。”言战坐下来,就这么盯着顾双城看,从肩膀到胸口,从胸口到腰身,从腰身到腿,从腿再回到胸口,顾双城轻咳一声,说:“今天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别|干|我就行了。”
“想什么呢。”言战笑着摸摸顾双城的后脑勺,侍者端着菜单走过来,言战拿起菜单,说:“我来点。”
“……这里点菜怎么用毛笔写?”顾双城新鲜的问。
“瞧,菜单也是繁体,你们这些孩子怕是看不懂。”言战拿起小毛笔,在印着山水的一小张宣纸上写了几个菜名,顾双城凑过去一瞧,全是繁体,“你这毛笔字比我
舅舅的还灵秀。”
“顾家祖上为官的不少,毛笔字不好,科举可怎么过?言家祖上大多从商,我这手毛笔字,不过是附庸风雅,遇到商界的老前辈,卖弄一下点墨,套套近乎。”言战写完了,恭敬的交给年迈的侍者。
“这里的厨师,也是老人家吗?”顾双城问。
言战抿了一口茶水,“是。据说是哪朝哪代的御厨世家呢,刀功了得,碰上他心情好,那就有口福了。不知道他今天心情好不好?”
“你是这里的后台老板?中心区是寸土寸金,这么大的地方,这么醒目的三棵树,你养得起吗?”
“不是。这里是政府在养。瞧那边。”透过落地窗,言战指了指不远处白帆般的体育馆,她的手在半空中划了个圆圈,“这片区域,将来连在一起,会成为中心区的环保地带。”
“还说不是你在养!”顾双城刮了一下言战的鼻子,“现在的政府就知道赚钱,哪懂得搞什么环保,不过都是嘴上说说痛快。你不掏钱,那么多张嘴说下去,谁敢把这个【色香餐厅】留到现在?这三棵树早就当柴火烧了吧?”
“呵呵……”言战低头笑了笑,“这三棵树都快一百年了,谁砍了谁就动了本城的筋骨,风水大师们全都不赞同把这三棵树砍掉,砍了,全城的人跟着喝西北风。动不得。你瞧,多少鸟窝在树上悬着,看着多赏心悦目。”
“今天……你的话还真多。”顾双城颇觉奇怪的说,正此时,阮晶晶的声音又从她耳麦里传过来,“顾总,附近没有记者,也没有一个可疑的人,不过,餐厅后门刚才有一辆言宅的车开了进去……言总,会不会是察觉了什么?”
言战看向脸色白了一下的顾双城,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