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回车里,再次踩下油门,踩了两下,终于知道他是开了一辆废车,不能再上路了,他算了算,连如白在最前面跟着言赋,沈嘉盛的车估计也追到半路了,这些车统共加起来也不过二十几辆,那这么多车都是从哪儿来的?他冷不丁的后背一凉。
葬礼的安排是上山时候步行以示恭敬,下山时候各家都在后山口通向隧道的蛇形公路上安排了车辆,等待着各家人出来再接回去,毕竟是大冬天。蛇形公路不长,但在今天就显得有点长了,撇开言战这头追言赋的二十几辆车,言齐那头派了五辆车来装装样子,其他的,这接二连三的车一辆一辆从隧道口那边开过来,开得慢的车他基本都能出来是哪家的,开得快的和逃命似的车他还真没那眼力劲儿认出来。
“我是祁东,前面的情况是什么?”陈祁东按下车内的联机按钮,问了一声没人应,问了两声,那头才刺啦刺啦的传来连如白的声音,“你和嘉盛在哪儿?我的人全都紧紧跟在小言董身后,下一个弯道就要下山了。”
“咳咳,我是差点撞歪了栏杆的沈嘉盛,老白,已经看到你的车屁股了,马上就追上你了。祁东,你是死了?”沈嘉盛哭笑不得的问。
“还没有。怎么有这么多车?”陈祁东问。
“我也想知道。”沈嘉盛刚准备踩下油门,前头又有一辆车抄过来,擦车而过的瞬间,差点就把的后视镜给撞歪了,他嘘了一口气,“到底是哪个龟孙子,真是赶着去给自己奔丧吗?”
连如白跟在言赋身后,言赋的车是一会儿加速一会儿减速,本来就具备飙车所有超常技能的跑车这会儿是跑得让追它的车都j-i,ng疲力竭。除了连如白的车能保证时速,其他车都等着下了山换准备好的跑车跟,谁也不知道今天他们这群保镖不是来陪同参加葬礼的,而是来进行跑车马拉松的!这是堵了一上午,又要跑一下午了。
“一组和二组的注意,尽快启动车内跟踪系统,看看这些玩命的孙子到底是谁?”连如白下命后,又听到陈祁东语气愉快的说:“各位同胞们,我刚才连线了程源那头的人,言总点头了,就在今天。”
“chee!”沈嘉盛瞬时怒气全消,“提前了整整一个月,这回言齐就等着往死里折腾去吧。今天我看到那帮老家伙就知道三叔公又要扶言齐上位,扶了这么多年都没扶起来,要能扶起来也早就扶起来了,这老子是不到黄泉不死心。”
“嘉盛,刚才差点撞掉你后视镜的是媒体车,大概是收到风声了,要拿到一手资料,这年头的媒体真是为了新闻不要命。”连如白减缓了车速,言赋的车已经开到了下山的小隧道口,隧道外竖了个大型警告牌说路面有部分结冰,连如白车速还没完全减下来,就看见一辆追得太猛的媒体车率先滑进隧道里,没几秒,就从里头传来翻车声,撞得轰隆轰隆,后面的车都谨慎的减速了,言赋的车却没有减速,只在小隧道口停留了三秒下就一意孤行的冲进了淡黄色的隧道里,容不得连如白他们多想。
坐在车内的言赋满脸泪痕,他的车速随着他的哽咽,他的放声大哭,随着他的孤独,他的孤单无助,一步步飙升,他把车开进隧道里,路过了那辆自己撞翻的车,里头有个拿长镜头相机的记者瘸着腿对着他一顿猛拍,一晃而过的狰狞模样让言赋作呕,他又想起了自己的父亲言忱,想起了那些照片和视频,想起了言战不是他的亲姑姑,想起了总是争不过顾双城的童年……想起了这一切的y-in谋策划者——他的父亲。心痛一下一下袭来,车开始打滑,他摇摇欲坠的任由车打滑,任由这辆跑车在结冰的路面上从左边滑到右边,从右边又滑到左边,每滑一下,言赋就脆弱一笑,笑完了眼泪就向左、向右滑下脸颊,滑到快要从隧道出来的时候,他忽然嘶吼一声,按了几声喇叭之后,车速再次飙到了除了连如白之外无人能追赶的速度。
沈嘉盛的车滑来滑去的度过了隧道,出了隧道再行驶一会儿就到山下了,他率领剩下的车辆来到“供给站”,言宅的管家老陈早就在加油站那里等着他们换车了,老陈看向沈嘉盛道:“今天车很多,路上非常乱,我叫言宅的保镖也跟过去了,这些车是给你们的。”
一溜排跑车,有的甚至是刚刚租用过来的新跑车,保镖们一一上车,沈嘉盛坐上车前,对陈管家说:“谢谢陈管家了,劳烦您差几个人在这里站着,只要有媒体车一律拦下来,不能在这时候添乱了。”
“我已经照会了交通部的人,他们一会儿就过来。”陈管家是以言战的名义一个电话敲到了总警司罗石磊的办公室,按照老陈的经验,再过半小时,这附近的道路都会施行交通管制,这样,沈嘉盛他们的人就不会追得这么辛苦。
引擎一响,沈嘉盛一行跑车就齐刷刷的追上去,之前的安抚追踪方案被取消了,小言董的情绪失控,眼下只能强制的把他的车拦下来,否则,他说不定会开到市中心去撞个人仰马翻。
不知道全部情况的陈管家只以为言赋是和言战拌嘴,亦或是被言战教训了几句耍起小孩脾x_i,ng才弄得人人都要开足马力去保卫气头上的他。望着车队远离,陈管家叹了口气,“都是让言战宠坏了,都到风口浪尖上了,怎么这孩子还是依着自己的脾x_i,ng来,这可是云老爷子的葬礼啊。哎。”
陈管家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一声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