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殊浅对县官这个人的评价不怎么高,对他那故弄玄虚骗取风评的伎俩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可对县官家的厨子,她给予了热烈的赞美。
美滋滋吃过一顿饭,走在大街上,她正觉心旷神怡,严桓却非常没眼色地跑来给她添堵。
彼时三人已到了重新开业的驿站,严殊浅提前定好了接下来的计划,她,回晨岛界,筮情和严桓,去调查裂缝的具体位置。
谁知严桓自有打算:“姐,师兄,我就不去了,我要回东郊县。”
严殊浅预备要打的嗝憋了回去:“东郊县?”
“嗯,我这几年都住在那里,还有一个花店……算是我家吧。”
严殊浅又问道:“你不和老大一起了?”
严桓摇了摇头:“不了,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没有我,师兄的效率会更高。”
“不行。”严殊浅很坚定地驳回。
严桓愣了一下,不明白他姐为何要反对。
严殊浅解释道:“你的禁药,我压制不住,老大可以。”
禁药?严桓睁大眼睛,瞬间明白了过来,很是不能相信:“姐,你……你不是答应我不说吗?”
“是嘛?”严殊浅装傻充愣,“我不记得欸。”
“……”严桓颇想动手打她一顿,但很明显打不过,而且打了也没有意义。他又一次被严殊浅骗了,严桓甚至开始怀疑她昨晚的眼泪是否是真实的。
他心虚地看了筮情一眼,后者没什么特别的表情,至少不会现在就训斥他。然而正是这样,严桓才愈发不安,本来他不是铁了心要走,现在却不得不离筮情越远越好。
强行把目光收了回来,他垂死挣扎道:“我自己能控制住,再说东郊县很和平,用不到灵力。姐,我和你说了,禁药的副作用和杀戮属x_i,ng没差别,你真的不用担心。”
严殊浅哼了一声,代表了回答。心说你当我三岁小孩,杀伤力抵得上六阶,还没巨大的副作用,那还叫什么禁药,干脆叫灵丹妙药好了。
看到她这个表情,严桓十分后悔,如果时光能倒流,他一定不会老老实实地把禁药的事告诉严殊浅。
他不想接受严殊浅的安排,却又没有合适的理由,于是沉默着来表示抵抗。
严殊浅也不说话,气定神闲回望着他。
严桓突然发现他姐变得很陌生,至少……她以前不会骗他,也不会用手段强迫他。
她一直是个强势的人,却愿意对他付出耐心,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份独一无二的耐心消失了。
他没想到此刻严殊浅也认为他变了。小桓一直很听话,现在却这么固执了。
两人僵持不下,最终还是筮情开了口:“我和严桓去东郊县。殊浅你派其他人去查裂缝吧。”
闻言,严桓偏过头去看他,莫名烦躁起来。这算怎么一回事儿呢?和他回家?准备找个好时机再教训他吗?他几乎能想象出筮情会说的话,无非要他除掉禁药,正正经经地修炼。
可是,他懂什么?!那是想除就能除的?再说了,他当时私自炼药,还不是为了……严桓止住了自己的想法,他要极力克制自己不去触碰以往的事,三年前的不要想,十年前的,更是别再提!
我有什么好心虚的?严桓几乎觉出羞愧,羞于对筮情几乎本能的讨好,愧对自己立下的承诺。
上次退学也是,这次禁药也是。还装什么好孩子呢?做错了事躲什么呢?他会不会生气,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严桓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指,僵硬地笑了一下:“师兄……你别跟着凑热闹了,你去东郊县干嘛?”
没等筮情回答,严殊浅就抢话道:“老大,你这么安排也可以。那我再拜托你件事,你问问那个叫团团的小姑娘要不要来晨岛界。”
严桓被转移了注意,皱起眉头:“团团?你什么意思?要收她为徒?”
“有何不可?”
“她没有异灵链。”
“我知道啊,”严殊浅漫不经心,“我可以让她学占卜术嘛!”
“不行!”严桓反对道,“占卜是要折阳寿的,我不同意她学这种东西。”
严殊浅奇道:“她学不学是她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再说,学了也不一定要用啊。我就是和她比较投缘,想找个人陪陪我罢了,你急什么?你别告诉我她真是你养的小女朋友。”
严桓真是佩服他姐胡说八道的本事:“没有那回事……我,你至少要去问问她爸爸的意见。顾大哥把她交给我照顾,我转手就把人弄到你那做徒弟,这像话吗。另外,团团貌似不是很喜欢你,你易容那段时间照顾她的时候,她好像和我说过你很奇怪,不过我当时没在意。”
“我奇怪?”严殊浅瞪起眼,“那是她没有见过我这张明艳动人的脸蛋!她爸爸又是哪号人?这事还要过问父母?她都那么大了。”
“她才十三,还没成年。”
“……”严殊浅无语,“十三那么高?我以为她都十七了。”
严桓没再理她,感觉话题被带偏得厉害,不知怎么搞的,顾芊就成了谈论的中心。不过被这么一搅和,他也想通了。
筮情非要和他一起回东郊,就回吧。他估计他们两个在禁药的问题上是不会有一致看法的,等谈崩了,筮情自然会离开。
眼里看不到筮情,他的心也就能平静下来,重新回到正常的养花生活中。
只是……严桓总觉得他姐的态度很异常,他分明和她说了,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