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伤都是自己作的吧。严桓在心中给了反驳,但没好意思说出来。
严殊浅看他弟依然无动于衷,只好使出最后一招:“好吧,那你拿你的‘孩子论’解释下这段时间,老大为什么要每天抱着你睡觉。”
严桓沉沉默不语,的确是被问住了,说实话他还没来得及细想这个事,也不打算仔细去剖析,想多了容易生出yù_wàng来,可那yù_wàng只会折磨他。本来他只打算把这事留作回忆,时不时拿出来偷偷幸福一小下就好了。可是他姐毫不留情地问了出来,严桓回避也不是,回答也不是,踌躇片刻,嗫嚅道:“他说我每天做噩梦……”
“这解释新鲜了。你愿意相信我也没办法,不过我是不太信。让我想想啊,某一天夜里你突然发起烧来,时不时还有痛苦的呻/吟。那天是老大在这边看着你,我赶来的时候他把所有蜡烛都点上了,说你怕黑,而且那之后他就不让我守夜了,说要睡你这屋里。我一想也挺好,这样又能照顾到你,老大也能休息休息,重点是我就再也不用熬夜了。可我没想到,他所谓睡这里,是那么个睡法……”
严殊浅特地夸张地扫了一眼严桓的床:“你这个床这么大,他干嘛要和你挤一块呢?”
“姐,你真的想多了。我以前怕黑的时候会去筮情那里,他都是这么抱着我的。”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严殊浅收敛起笑容,正色道,“小桓,我没逼你和我解释什么。我就劝你一句,试一试,不行就断了这份感情吧。你八岁就和我们在一起——十年时间,就是块石头也该被捂化了。你还这么年轻,难道这辈子就栓死在老大一个人身上了?你就直白地问他一次好不好,不用担心妖绫,那姑娘对老大绝对没那方面的心思,也不用担心方凌前辈,他已经故去那么多年,就算老大心里还装着他又能怎么样呢?况且他若是真的走不出来,你也就正好不必跟着一起陷进去了。小桓,你和老大,都是对我最重要的人,你们能在一起,固然很好,不能的话……我只希望你能开心,你明白吗?”
严桓的心和目光都颤了颤,最终归于平静,他垂下眼盯着殊浅的手,轻声答道:“我明白……我会考虑的。”
严殊浅张嘴还想说什么,末了却也没说出来,她起身摸了摸严桓的头发,呼出一口气离开了。
顾余进把菠菜抄了一下,扔进搅好的j-i蛋里,又把切得零碎的r_ou_丁胡萝卜丁均匀地掺了进去,小心倒进平底锅中。不一会,饼的香气就溢满屋子。
可惜,没人欣赏他的厨艺。偌大的正屋里空无一人,连家具似乎都消失了许多,空荡得有点瘆人。
他把j-i蛋饼切成方便食用的小块,盛到一个j-i,ng致的小碗里,犹豫了片刻,还是端起来走到团团的卧室门口:“团团,吃饭了。”
里面传来轻微的移动声,不一会,门锁咔地一下打开了。团团只开了一个小小的缝,缝里露出一只大大的眼睛:“……谢谢。”
顾余进蹲下来,把碗递到她手里,没说什么,转身离开。团团在他身后又怯生生问道:“大哥哥不来了吗?”
他愣了一下,女儿这么多天来主动对他说的第二句话竟然是有关另外一个人的,这让他不知该哭该笑。顾余进纠结于是直接告诉她“我也不知道”,还是随便编个谎话搪塞过去,以弥补小姑娘的失望。
他实在摸不清孩子的心,尤其是这个孩子。要是金华在就好了……短短五六天他已经第无数次这么想到。
团团看到男人又失魂落魄起来,知道自己等不到回答了,偷偷地打算把门关上。这时,屋子的大门突然被人敲响。她立刻睁大眼睛,里面闪着显而易见的期待。
顾余进被惊醒,走过去开了门,发现门外居然是一连失踪两次课的严桓。
严桓看出他的惊讶,抱歉地笑了笑:“顾大哥,不好意思。我这边出了点状况,这几天都没有过来给团团上课。”
顾余进并没怪罪他,他现在是巴不得这家里人气多些。一边把严桓让了进来,他一边亲切地说道:“我是没关系,就是团团有点想你。刚刚还问我你怎么不来呢,我正不知道怎么回答,嗬,你就到了。你说巧不巧。”
严桓只礼貌地微笑着,不再接话。他一路走过去,直奔团团的卧室,莫名其妙地总感觉周围有些不对劲。可他也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只好归结于自己太久没来,有点陌生了。
团团的小心脏怦怦的,几乎跳出了声音,她的脸上也红扑扑,是非常激动的模样。严桓没料到这次迎接他的居然不是紧锁的门,而是一个活生生带着笑脸的小姑娘,愣了片刻,他也笑了。
“团团,对不起。我上次失约了。”
团团知道他说的是每次离开时都约定好的“下周见”,她觉得自己应该有些委屈,或者发个脾气什么的,但不知为何,看到了大哥哥,心里就只是高兴,高兴得忘了说话。
妈妈离开了之后,她终日都过得惴惴不安,现在终于可以放下心了。
顾余进看到女儿脸上从没露给他看的笑容,心里说不出是欣慰多还是嫉妒多。但严桓没给他抉择出结果的时间——他把门一关,开始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