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就是她的丈夫。几个月前就是他用刀子挟持了好心地去探望他病情的父亲,为的只是一张回国的机票和他病态可怜的大脑中的一个想法—去找一只狗。而他所讲诉给家人的那些所谓的往事,比起最失败的荒诞剧还要荒诞不经:一个复仇者利用变态的科学家将自己爱人变成狗的故事还是留给那些失败的三流导演去讲述吧,即使他说一个小行星要撞地球的故事也比这个更可信些。
乡村连接着城市,绵延不断的向外延伸着。他仿佛是疯狂寻找灵魂的一个躯壳,在每一个或熟悉或陌生的城镇停留,每天都满环希望的寻找,每晚都一无所获的归来。一旦在一个地方挣够了路费他又会重新踏上未知而几近无望的征程。
而最近他越发能够听到心一点点死亡的声音。所有的人都以为他疯了,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的他才是前所未有的清醒。然而这种清醒又时刻逼得他疯狂。他有时感到自己是刚刚从睡梦中惊醒,可是,心灵又从来没有离自己是如此的遥远。口袋里那张从东市一间废弃地下室中找出的一张唯一的合影照好像是命运的召唤符,逼迫着他疲倦至麻木的身体不停的穿梭在一个个不同的城市或乡村之间。每次那些飞驰的列车都几乎要将他的生命狂甩在身后,积压的疲倦让他像一个孩子一样渴望哪怕是一点点的温存。
在充斥着细微到几乎看不见的灰尘颗粒的城市里奔波了一天的他,将身体靠在一家以最便宜价格出租的地下室门上,他犹豫的站着,最终抬起手轻轻的敲响了暗黑色的小门,沉闷的声音响起,但没有回答。于是他又敲了一下,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