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筱鹤与韩锦卿冷肃凌厉的目光对视,却不躲闪,他缓缓将散乱在肩头的发丝甩到身后,道:“下官正想着是何人如此手笔,能惊动这广寒楼里的各位大人,原来是相爷驾临。”
韩锦卿凤目微眯,嗓音清冷浅淡,“明大人何以不闪不避?”
“下官为何要避?”明筱鹤掸了掸袖口的褶皱,嗤笑一声,“难道就因为相爷身后的带刀护卫?”
韩锦卿一挥手,阻止身后侍卫向前,悠悠道:“你胆子倒不小。”
明筱鹤一笑,不置可否,话峰一转,道:“相爷此时驾临,是唯恐下官今夜的安排不够妥贴?”
韩锦卿已将厢房扫视了一遍,目光最后落到置于桌案的对联上,淡淡道:“明大人办事向来周到,本相何来的疑虑?”顿了一顿,目光越发冷淡,长眉微扬,“况,这投机取巧之事,由明大人来做,再合适不过。”
“哈,多谢相爷谬赞,下官才疏学浅,的确难登大雅之堂,这御史大夫一职也是承蒙圣上恩典,”明筱鹤浅笑,“自不可与相爷相提并论。”
廊下暖黄的宫灯在韩锦卿的眼眸中跃动,他似漫不经心道:“相提并论?你?”
明筱鹤眉心一跳,敛了神色,深吸口气,“下官自是不配的。”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韩锦卿冷然的气势渐渐收敛,又恢复成以往那般的不动声色,俊美的容颜上波澜不惊,“既如此,明大人为何要将承办夜宴之事自揽上身呢?”
明筱鹤挑眉,“下官虽不才,但于宴会之上也曾得贵妃娘娘青眼,今次内务府人手不足,才邀了下官一同参与,绝非相爷所说的自揽上身。”
“哦?那是本相弄错了?”他比明筱鹤略略高一些,冷淡的眼神里是上位者的傲然。
“下官不敢,”明筱鹤微垂下头,“相爷有所不知,这筹办宴会可是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向来只有往外推的,还没听说主动揽上身的。”
“明大人说的是,但若是有所图谋,就另当别论了。”韩锦卿的目光紧紧盯着他。
明筱鹤猛地抬起头来,唇边缓缓绽开一抹笑意,“有所图谋?不知相爷所指为何?”
他似琥珀般通透的狭长美目飞快的看一眼顾轻音,顾轻音却只低垂着头。
韩锦卿轻淡讽,“比如,讨得某人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