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他自言自语的时候,放置在桌面上的私人手机震动着鸣叫了起来,换来的是主人更加愉悦的笑容。
“……来了。”男人的笑声轻扬起来,缓慢而又坚定地拿起了桌子上的手机。
秦恕此人是极为擅长拉住话题兜圈子跑马的,接了十多分钟的电话,愣是被他从“天气真好”说到了“空气真新鲜”,就在他正要充满诗情画意地赞美祖国的大好河山时,电话另一端的通话人苦笑一声,制止住了他的激情澎湃。
那人说,“秦总,您现在大好的兴致,是不是也太幸灾乐祸了点儿?”
秦恕立刻很诚实很谦卑地回答说,“没有‘太’,只是一点罢了……段总,其实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
除去刚开始的一番闲聊,这通电话持续的实际时间很是短暂,短暂到去而复返的常卿重新回来时,秦恕已经结束了这次的通话。
“我真的搞不明白你在想些什么,”常卿用力地甩上门后,把自己扔在了一侧的沙发上,“看在我从穿开裆裤时就被你欺压到现在的不堪经历上,咱哥俩儿能不能交交底?”
秦恕点了点头,“你想说什么?”
“黄董事已经找过我了,”常卿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给我开5的控股权。”
“太少了点,”秦恕评价道,“如果是我来拉拢你的话,最少会给你开到10。”
“他如果开10的话,说不定我还真考虑一下把你给卖了……”常卿y-in阳怪气地哼哼着,“在讨论本人的气节问题之前,能不能请秦总指点一下小的一个问题?”
“你问就是了。”
“您手里的股份,什么时候只剩下了不到10?——什么最少给我开到10,他妈的……你自己手里都没有这个数了!”
“你想问的,不是‘什么时候’,而是‘为什么’吧?”秦恕的笑容很轻松,尤其是在好友气急败坏的映衬之下,显得更为欠揍,“原因很简单啊……我需要钱,大量的钱……所以只能拿手里的股票来想办法凑了。”
“你缺钱?”常卿加重了语气,“……秦恕,你……”
“前天雷钧的饭店开业,请了梅小姐过去剪彩;不巧的是,另外一位嘉宾是我老子。”秦恕拿起了一旁的的钢笔敲了敲桌子,“更不巧的是,秦夫人兴致突发地赶去了现场祝贺……你能想象出当时混乱的场面吗?”
常卿当即就怔了,“……泰坦尼克撞火星了……”
“从我个人角度来说,我是很支持梅小姐梅开二度、好马回头的……”秦恕装模作样地轻咳了一声,“所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啊?”常卿完全被此人跳跃x_i,ng的思维打败了。
秦恕站起了身,走到常卿身边,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轻人,等到你结婚了后,就会明白离婚是个技术活……”
他转身向办公室大门走去,走到门口时,才良心发现地停下了脚步,“……秦姨要是想要北钢的话,那就给她拿去好了……毕竟,抢走了人家的男人,总要在经济上给人家点儿补偿。至于你,我现在连5的股份都给不起你了,所以……要早做打算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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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家珩用力地闭上了眼睛,半响睁开后,手里的财务报表上的数字依然白纸黑字地分明。
rex神经质地咬住了自己的手指甲,“叶总,咱们前段时间里看到的报表,其实是做的虚假账目……这份是我刚从段总的办公室里拿到的影印件……你看,这么多的漏洞和烂帐,依照咱们现在的……根本补不起来……”
“这些被掩盖住的资金大致流向能搞清楚吗?”叶家珩把手上的几张薄纸扔到了桌面上。
“……有传言说,是公司高层人员……一掷千金在赌桌上……”
“够了。”叶家珩止住了rex的话,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个人都是一阵沉默。
商场如战场,蚁x,ue溃长堤……有时候,走错了一步带来的后果往往是用更多的错误来弥补。
如果现在有人问段仞,搞垮一家公司,需要多久的时间。
他的回答必然是一阵苦笑,发自内心的。
这是一家商务会所的三楼茶座,隔音良好的小型雅间是谈论一些比较隐秘的事情的最佳之地。
秦恕半靠在椅背上,笑得一脸人畜无害地看着对面坐着的男子,“段总,昨天休息得不大好?”
段仞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定了定神后,才说,“还好……”
“你约我出来,无非是想让我再帮你一把。”秦恕在段仞已经做好了绕圈子说客套话的时候,突然直接地挑明了话题,“其实,段总也知道,这一周以来,如果不是我在为贵公司尽着这么一份绵薄之力……恐怕……”
段仞的脸色白了白,“……秦总,真的很谢谢你了……可是,这次……”
“整个经济的态势都很糟糕,”秦恕无奈地笑了笑,“你也知道,我现在在北钢也是……一个比较尴尬的地位。如今之计,趁着我还能帮的上手,帮你把股价拉上一拉,咱们再利用各自的人脉散布一些对段氏有利的消息……等价格抬上去以后,你把手里的股票全部进行套现的话……还能尽量减少点儿损失。”
“不行!”段仞断然拒绝,“我们段家一门五代经营,这份产业绝对不能断送在我手上。”
秦恕轻笑了一声,唇角的笑意不无讽刺,“……男人嫖赌什么的,最讨厌了……段总,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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