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人喝止他:“展台兄,宫闱之地,不得妄言。”
那人不作声,仍旧轻笑不断,走过之后,李梓麟仍然能听到他说的一句话:“实话告诉诸位大人,下官此刻可是摩拳擦掌,恨不得明日便去啊。”
他有些愕然,不知让这群人兴奋莫名的到底是什么。接着门帘又一掀,一个宫女打扮的小姑娘走出来道:“快,快,趁着这会子得空,各位公公和姐姐先把家伙什都抬进去吧。”
候在门外的宫人鱼贯而入,廊外一时间只剩下李梓麟一个人。
小宫女一面看着众人进去,一面絮叨叨地问:“水温可是刚刚好,李公公,劳烦您老人家,拿的可是上回我自府里带的雪丝帕?昨儿个公子说那梅花样的点心好是好,就是甜的盖过香的,您多担待些,跟御膳房的师傅们说说可好?”
李公公笑得眼睛只剩两条缝道:“得嘞梅姑娘,您放一百二十个心,您嘱咐的东西咱家都牢牢记在脑袋里呢,公子爷千金之体,咱们脖子上有几颗脑袋敢怠慢哪。您看,这水都是一遍遍兌好的,温着呢。丝帕可不俊白俊白的雪蚕丝么?那梅花样的点心我昨儿个听公子说了太甜,早早地就吩咐御膳房改去了,今儿个换了其他口味的,都是皇上钦点的赏赐。您让公子多尝一口,就是对奴才们的恩德了。”
李梓麟听得一阵腻味,知道这些太监个个趋炎附势,最会巴结皇上身边的红人。只是他长期外放为官,对这京城里谁是红人谁是黑人,实在不知,也懒得去知。照眼前的情势看,屋里那个主,此刻正圣眷深浓,到底是何方人物呢?他狐疑地看那个小宫女,正对上她机灵的眼光,忙又低头。
哪知那个小宫女自己噼里啪啦地走了过来,站在他面前行了个礼,落落大方地道:“敢问这位大人,可是在此等着召见么?”语调清丽,声音干脆,丝毫没有一般宫人的羞涩和献媚。
“正是。”他赶紧答道。
“大人,实在对不住您了,请您再多担待一会,只因我家主上大病初愈,调养未及,这几日忙得人仰马翻,好容易睡下,又早早起来,与几位才下朝的大人商谈甚久,这不,早饭还没来得及吃。您看,能不能行个方便,让我家主上吃完一顿安生饭再唤您进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