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寻山便是自己与符瑶告别的地方。只要将符瑶送到七寻山,那从此,她们便再也不相干了。
皇甫玥自从看到巳瑾穿了自己送给她的衣服后,心情便一直大好。可巳瑾刚刚一弯腰,衣襟稍稍敞开了一些,皇甫玥便看见她脖颈间淡淡的红点。
大好的心情荡然无存,皇甫玥紧握着茶盏的指尖因用力过猛而泛白。皇甫玥不说话,没有人敢喘一口大气,如今就算掉一根针,都能清晰的听见。
皇甫玥盯着巳瑾的脸看了许久,巳瑾的面上并没有什么喜悦,反而有些沉重的低压,而现在细细看了一番,皇甫玥还发现,巳瑾脖颈间的斑斑红点处都有明显的擦拭过的痕迹。
看来,那花魁让巳瑾不是很满意啊。
皇甫玥琢磨了一会,又往空荡无人的屋内望了望,觉得自己的猜测没有错,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故作自然的将茶盏放回婢女手中,淡然道:“准。启程吧。”
虽说皇甫玥是微服私访,明言尽量低调行事,但最后还是有浩浩荡荡如巨龙一般长的侍卫跟在她身后。
巳瑾乘坐的轿子是皇甫玥特意为她准备的,在轿中布置了许多东西,毯子书籍蜜饯,应有尽有。
而巳瑾一上车便靠在柔软的毯子上闭目休息了,她身旁安静的卧着一只狐狸。
就算巳瑾闭眼了,可是稍稍一放出神识,巳瑾就知道符瑶正在偷看着自己,闭目,只是不想与符瑶大眼瞪小眼罢了。
明明只有一天的路程,巳瑾却觉得好像是漫漫长路一般,与符瑶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十分煎熬。
只不过这煎熬,就快解脱了。
闻人熠站在丞相府门口,深深地看了一眼渐渐远去的车队,最后沉着脸,一个人使劲的关上了沉重的大门。
府内的侍卫,奴仆,她都遣散了。
闻人熠一转身便看见符酒正站在庭中望着自己。
“闻人熠,阿东呢?”符酒出言问道,她昨天刚到时还见到几个奴仆,但今早起来却几乎都没有看见几个人影。就连平日里府内总会有几个藏在暗处的人,现在都不见了。
就连关大门这点小事,居然都要闻人熠亲自来做,那府内的奴仆做什么去了?
关上门后的闻人熠还微喘着气,符酒想到之前听巳瑾说过,闻人熠一直卧病在床。于是符酒心疼的快步走到闻人熠身边,温声道:“我扶你。”
手刚伸出,还未碰到,便听见“咻”的一声,清脆的衣袖使劲甩的声音。闻人熠不加掩饰的躲开了符酒想要扶自己的手,而符酒伸出的手尴尬的悬在空中。
“你到底有何目的。”谎称病假许久的闻人熠一点都没有病态,反而面色红润,此时中气十足的逼问着符酒。
“你是想要我的j-i,ng气还是图我的姓名?”闻人熠凝视着符酒,本不信这种妖魔鬼神的她从国师那取得一张符文,说是与妖魔接触后,伪装后的妖魔都会显出原形。如果妖魔伤害她的话,符文会保护她的。国师还特意交代,符酒一定会回来找她的。
闻人熠这几日反复把玩着符文,就算符酒真的是妖魔,单凭这普普通通的一张黄纸有何用?
闻人熠对这符文嗤之以鼻,直至昨天符酒悄然来到她身边时放在床头的符文忽然发光,这才让闻人熠意识到,可能这符文真的有用。
第二天一起来,闻人熠便遣散了所有人,让阿东去找了国师。
“闻人熠,我不图你什么。”符酒如实回答道,她只是喜欢陪在闻人熠身边。虽然闻人熠x_i,ng格执拗,但她永远记得,第一次见面时那固执的闻人熠如何善待她的。就连日后知道她是妖,都没有将她送走,反而是小心翼翼的将她保护起来。
闻人熠为她做过的事情,她都一一记在心上。
闻人熠忘记了,可她永远都不会忘。
“呵,你不图我什么,怎么成日便追着我?”闻人熠冷笑道,想到国师跟她说,狐妖最重情/欲,为的就是吸食别人身上的j-i,ng气,不少人就因j-i,ng气被吸干而死。
“妖孽,积善修得吧,莫再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各行其道,人妖殊途。”闻人熠看着自己每说一句话,身旁的符酒便将头往下低了低,好似听进自己讲的话般。
其实闻人熠一开始只是想拖延时间等待国师的到来,可看到符酒这个样子忽然有些不忍了。如果符酒真的是一只残害人类的妖怪,那她可能已经死了不下百回了。可现在自己还是完好无损的站在符酒面前不停的说话,可能世界上妖魔也分善恶吧。
“闻人熠,我从来没有做过害人x_i,ng命的事情。”
除了你。
符酒低头小声解释道,最后在心里默默补上了一句。
不过她知道,闻人熠大概不会信自己的。
符酒从来没有想伤害过别人,就连当初无意间伤害到闻人熠她都愧疚了很久。
一想到自己曾那般伤害过闻人熠,符酒又忍不住红了眼睛。
不过出乎符酒意料的是,闻人熠沉默了一下,忽然转头对她说道:“你走吧。”
符酒微微一怔,看着眼前忽然变得陌生不已的闻人熠,半天说不出话来,就这么傻傻的站在原地。
闻人熠撇头躲开符酒那楚楚可怜的视线,故作冷淡道:“你快走吧。”
“闻人熠…”符酒睨了眼闻人熠紧抿着的唇线,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