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瞥见这一幕,不禁皱了眉头,问道:“我儿,你莫不是是身子不舒服,怎得用的这般少?”
仲堃仪怕他知道自己和孟章后半夜就溜出去,又要数落孟章,便说:“天渐渐热了,儿子胃口有些欠佳。”
黄氏遂放了筷子,眯着眼教训孟章:“你也别光顾着去上那劳什子学,服侍好自家夫君才是最重要的。”
孟章只得诺诺应下。
苏严到了正厅,发现苏翰正在饮茶,遂上前笑着道:“叔父今日怎么这般好兴致?”
苏翰面色不虞,他刚才进宫面圣,齐之侃的事让启昆帝对他连表面的平和也难以维持,往日的赐座竟都省了,害得他这把年纪站着议事,分明是在给他一个下马威。还有最近坊间流行的什么话本子,京中几乎人手一本,这内容明明是在指桑骂槐,说他们苏家藏污纳垢,真是好大的胆子。
此刻听苏严这么问,不由冷哼一声:“我哪里还有闲情逸致,不过是用这苦丁茶降降火罢了。”
“叔父这是为何?”苏严不解。
苏翰将手中的话本子掷给苏严,说:“你看看便知。”
第94章 聚散茫茫3
苏严接过来翻阅一番,也有些动气,不知是哪个穷酸秀才写这种东西编排他们苏家,是活的腻味了不成,看这笔名“点苍”二字,倒是闻所未闻。
“真是岂有此理!”苏严把书扔到一边:“这是拐着弯儿坏我苏家的名声。”
“最近怎得这么多腌臜事?”苏翰皱眉道:“搅得老夫心烦。”
“叔父莫要生气,待侄儿去查探一番,定叫这人吃点苦头,省得以为自己有支笔,便什么都敢写。”
“这都是小事。”苏翰摆手:“倒是齐家那两个倒是命大,竟让他们逃脱了。”
苏严乍一听说齐之侃遇刺被救,当时倒是松了一口气。在齐家这事上,他倒是不赞成苏翰的做法。齐家怎么也算是一门忠良,若是因为朝堂之争殒命,不由太可惜了些。
“只有再从长计议。”苏严想了想,出声道,“侄儿今日来,还有一事想问叔父。”
“哦?什么事?”
“那日侄儿在后院见到一人,行迹疯癫,”苏严想起那人不由皱眉:“还口口声声自称是侄儿的母父,叔父府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苏翰心中一顿,看来苏严是见过苏襄了。
“那你以为他的话可信吗?”苏翰不动声色的问。
“自然是不可信,侄儿双亲俱在,怎会冒出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母父。”苏严摇头。
苏翰饮了一口茶:“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只要记住自己是苏家的继承人,其他便都是无关紧要的。”
苏严甚为不解:“那他到底是何人,为何叔父允许他住在府上?”
“一个不守规矩的人罢了。”苏翰冷冷的道:“今日老夫身体不适,你也早些回去吧。”
苏严只得退下,行到门口,看了看后院,犹豫半晌,终是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孟章早些日子托慕容离向蹇宾递了名帖,仲堃仪今日得空,便携孟章一起到齐府拜会。
进到内室,便看到齐之侃斜靠在床边。
“齐中郎!”仲堃仪快步走上前,关切道:“不知伤势是否已是痊愈?”
见他进来,齐之侃并未下榻,只抱拳道:“多谢仲大人前来探望,还请恕在下不能起身,仲大人请坐。”
仲堃仪道:“中郎哪里话?”说罢在椅上坐定:“还望中郎恕在下唐突,贸然前来探视。”
齐之侃看了看他说:“仲大人官至上大夫,我不过是个三品武官,哪里当得起大人的唐突?”
仲堃仪闻言笑道:“实不相瞒,仲某也曾有过与齐中郎相似的遭遇。”
“哦?”齐之侃倒来了点兴致。
“在下也曾遭人暗杀,险些丧命。”
“你怎知我是遭人暗算?”齐之侃皱眉。
“实不相瞒,今日前来,也是陛下暗授,”仲堃仪道:“想必是有人要对中郎下这样的杀手,以中郎的智谋,定然也是心中有数吧。”
“原来陛下都知道了。”
“陛下圣明,那些人的不堪伎俩又怎能逃出陛下的眼睛?”仲堃仪拱手。
“那你今日前来,是何用意?”
“中郎征战北荣,立下赫赫战功,又骁勇有谋,仲某钦佩,想要结交一二。”仲堃仪笑道。
自他被刺受伤后,朝中诸人前来探视甚多,他不耐烦这种场面,多是交由杨氏和蹇宾接待,今日允许仲堃仪进到内室,也是对其人有些好奇。寒门学子,短短一年时间,已是官居二品,实是应有过人之处。
齐之侃想了想说道:“仲大人过奖了,只是齐某是粗野之人,不耐烦站队结派之事,怕是辜负了仲大人的一番好意。”
这边蹇宾领孟章和慕容离二人见过了杨氏,便来到后院客室。
“多日未见,你竟是清减了许多。”慕容离握住蹇宾的手叹道。
“家中琐事繁多,父亲和夫君的身体···我实在是忧心。”蹇宾叹道。
小侍给三人上了茶,孟章愤愤道:“没想到竟然有人这般狼心狗肺,齐将军他们是为国征战,得胜归朝,本应是举国庆贺,竟有贼人胆敢刺杀官员!你们可知道是谁这么胆大包天?”
蹇宾摇摇头:“我也实在想不出在这朝中会有谁与我们齐家有仇,要下此杀手。”
慕容离皱眉道:“齐老将军为人宽和,十几年来在京中也未听到和谁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