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正在施法,见他如此,皱紧眉头看向一边的天悬,两人对视一眼,就见天机扬起手里的拂尘,而另一只手将拇指与中指对捏,竖在心前。
天悬随之扔出手里的流金火铃印,就见那不大的印章突地发出金灿的光芒,在半空中旋转着一点点变大,足足遮敝一方夜空。
所谓流金火铃印,乃道家圣物,传至今日已是好几千年,据说此印可「檄龙召雷,炼魂登真,剪伐水怪,驱荡y-in爽,愈灾却疠,度厄辟病,焚烧六丑、降伏五魔」,平日供奉在通天山的灵地里并不轻易示人,由历任掌门保管,也是通天山掌门人的象征。
一见到流金火铃印,云小惑仰天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赤红的双眼带着畏惧看着从上压下的金印之光,自知已无力抵抗。
一层金印之光从头顶盖下,带着上古图腾所遗留下的神力,如蜘蛛结的网,从四面八方捕住猎物,让其无所遁匿。鲜血从肌肤下渗出,沾在皮毛上,让原本还灵气一身的云小惑顿时狼狈不堪,而由着骨髓深处扩散开的痛楚密密麻麻流向四肢,顺着筋脉传递到周身,一阵一阵刺得他几乎发狂。
「咯咯咯」的诡异声在空旷的殿前响起,竟是云小惑因忍不住痛意而不断打颤着牙齿所发出的声音。
天悬见他如此,叹了口气闭上眼,天机暗沉的眼里也是一顿,随即扭头看向站在阶梯尽头的轩辕靳。
轩辕靳的眼里反s,he着一簇簇金芒,而金芒深处映着一只浑身浴血的赤狐。
他看着他将红鞭扎进自己心口、他看着他一珠珠的血沾满火红的皮毛、他看着他从双眼鼻孔嘴巴里流出血痕,他都看着,而后握紧双拳,悄悄背到了身后。
「父皇,你嘴巴流血了。」小小的皇子抱着他的双腿,抬着头努力看向他。
轩辕靳用食指抹过嘴角,才发觉竟是咬破了皮,不想刚一低头,却听到殿上轰地一声巨响,流金火铃印居然被揭开一角,露出了一缝隙。
金光骤然缩小,一道白一道玄黄两个身影蹿入场中,赤狐被轻轻一捞,几个起跃就跳出了城墙。
「不好,是那只虎妖和白狐妖」天隐握紧手里的剑,一脸肃杀。
到是天机和天悬并没有太多惊讶,收起流金火铃印后,一前一后跟着蹿出皇宫,消失在太和门外。
「怎么回事?」轩辕靳有些慌乱地看向天隐。
「回皇上,那虎妖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柄斩仙剑,暂时抵住了流金火铃印的封印,才将那只九尾狐妖救了出去,不过有掌门和国师在,他们逃不远的。」
「真的?」轩辕靳的心猛得漏了一拍,一时也说不清想听到怎样的答案。
「皇上放心,斩仙剑是魔人所用,他们妖法有限使不出厉害的来,何况那只九尾狐妖已是重伤在身,要拿下他易如反掌。」
「恩。」轩辕靳藏在袖子里的手无所适从地微微发颤,好不容易镇定下来,他才缓缓吐出几个字来,「起驾御书房。」
一个时辰过去,小雀子走进御书房,在桌案下请示道:「皇上,国师和天悬道长已经回来了,正在门外等待皇上传召。」
「宣。」轩辕靳突然挺直腰板,一双眼死死盯着被打开的两道雕花木门。
走在前面的是国师天机,天悬在他身后一个手臂的距离,双手捧着一个小叶檀木做成的木盒。乍一看,这木盒并不大,走近了一瞧,才发觉这长方形的盒子其实很深,而且显得沉甸甸的。
轩辕靳的目光落在木盒上一时竟是呆了,连天机和天悬请安都未听见,直到小雀子偷偷咳嗽了一声,他才缓过神来,道「平身吧」。
天机禀告道:「皇上,九尾狐妖的皮毛在此,请过目。」
他话说着,天悬配合着打开了木盒的盖子,顿时,满室都是扑鼻的血腥气。
「这小叶檀木有木质清香,所以能暂时压制住皮毛的腥臊味。皇上看一眼就罢,若真要将它做成皮裘,得先让下面奴才们将它洗干血迹刮净油脂后再处理。」
天机面无表情地说着,可一抬眼,却见到案前的当今天子已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一张僵硬的脸上毫无血色。
「皇上?」天机死板板的五官终于动了动,眉间拧起一个不悦的神色。
「他死了?」轩辕靳不知自己是怎么发出声音的,只愣愣地看着那张带血的狐狸皮,红的血、红的皮毛,入目的一切几乎刺痛他的双眼。
「谁?」天机明知顾问,惹来天悬无意地一瞥。
「云小惑!」轩辕靳只觉得这三个字在心里刮下一大片血r_ou_。
「皇上,这天下本就没有云小惑这个人。」这次回话的是天悬,「他是活了两千五百年的九尾狐妖,是玉隐山上众妖眼中的的妖王。」
「他死了?」
「是,这是刚从他身上剥下的皮。」
「剥皮……」轩辕靳喃喃重复着,虽然清楚地知道这是自己下的命令,可当真看到那层狐狸皮,再想到先前还一脸冷傲地站在自己面前的云小惑,他突然无所适从,仿佛所有的力气在一瞬间都被抽光了。
「若皇上没有别的吩咐,臣与天悬掌门就先下去了。」天机刚要转身,却听轩辕靳突兀地喊了一声:「放下!」
天机疑惑地看向轩辕靳,又看了看天悬。
「国师,你们把它……留给朕……都退下吧,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