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的。」白素凌眼里闪过一丝担忧,但很快就被自己安慰下去,「他是第一个知道我是妖却没有怕我的人,还对我那么好那么好!我信他!」
「我说白白啊,你真是我认识了两千多年的那条白蛇吗?」
云小惑说完,看着白素凌突然黯淡下去的神情,不仅叹了口气,凑上前拍着他肩膀又说:「我本是担心你蜕皮的时候遭遇到不测,所以就来找你。现在你皮也蜕了,我这心呢也安下了。反正除了那个没良心的,也没人能伤到你,我还是先回去吧,不然那帮小兔崽子又要造反了!」
「难得来见一次,好歹陪我个一两日再走嘛!」白素凌拉了拉云小惑,「明儿就是七夕,西湖边儿可热闹着呢!」
「真的?」云小惑一听有热闹凑,眼睛都发光了。
「假不了!你一定喜欢!还有酒喝呢!」
「别是雄黄就行,我怕你一露原形,吓死一圈人,我还得帮你擦屁股!」
「是清甜可口的梅子酒,你这狐狸的最爱!」
云小惑一听,谗得咽了口口水,恨不得立刻就醉死在酒缸子里了。
七夕的夜,西湖边儿给各式灯笼照得仿如白昼般。
各种粗长的裹头香(以纸包着的线香)被装上了西湖各处桥梁的栏杆上,又扎上五色线制成的花装饰,来往行人纷纷在桥上祭祀祈福。
岸边儿,零星有几家船舫停驻着,也都是挂着高高的大红灯笼,贴着手巧的姑娘们的鹊桥图案花的剪纸儿,湖中来来往往穿梭着好几艘同样的船肪,船廊里歌妓盛装打扮,为包船的公子们一曲曲情歌高唱,伴着涓涓水声与悠扬的琴瑟声,又是另番人间仙境。
轩辕靳与这两日在酒楼茶坊里相识的那些江南才子们也包了条船,正荡在湖面上,听着曲喝着酒,看看身边歌舞声平的景致,到也是逍遥得乐。只是漂着漂着,他便出了神,一手撑在栏杆边,一边侧脸望着岸边的石街、桥梁、小亭。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
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
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错身而过的别家船舫上有姑娘正唱着这首词儿,歌声落,船身正好错开,随着最后一个悠扬的尾音划下,轩辕靳的双眼忽然定在了岸边的一座凉亭里。
微风袭过,掀起凉亭边围挂着的桃红色纱帘的一角,散着一头火红色长发的男子也正撑着脑袋朝湖上看来。
相视而过,美人儿先是抿嘴一笑,随后庸懒地抬起另只手挥了挥,算是打了个招呼,而后就别过头去,再也不看他。
「船家,靠岸靠岸!」轩辕靳猛地一回头朝船夫大叫。
「王公子这是怎么了?我们才刚游了一半的西湖呢!」一边的张公子问他。
「我……要上茅厕!」总不能说他急急地上岸是为了找一个男人?再美他也是个男人,怎比得过船舫里露着香肩儿和大白腿的风情姑娘?可他轩辕靳一见着云小惑,就跟猫见了游水的鱼似的,捞不着心里难受。
「那我们靠岸了等你?」另一边的苏公子好心道。
「别别,我这好象是吃坏肚子了,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不想扫了各位雅兴,就别等我了。咱们改天儿再约过。」
轩辕靳一看到了岸,拉着小雀子头也不回地冲了上去,搞的一船的人傻了眼。
「王公子这是怎么了?」张公子不解。
「呵呵,叫奴家说,怕是看上哪家姑娘了吧!」船里的歌妓咯咯笑着,像是见怪不怪。不过这一句话到是点醒了所有人,这才心领神会,又重新朝湖中心而去。
却说此时,那云小惑正跟白素凌喝着梅子酒吃着巧果儿,顺手剥着红菱和莲蓬子。
白素凌向来没酒量,别说雄黄了,就是梅子酒,三杯一下肚,他便倒在桌上呼呼大睡,嘴里还一直念叨着心里的人,听得云小惑心烦。
他正无聊得紧,刚好轩辕靳就冲了过来,手里还拎着一串烧鹅和一坛西域进供来的果子酒。云小惑眼前一亮,一改想要踹他出去的念头,忙招呼着让轩辕靳坐下来。
「这是西域产的果子酒,我想你一定喜欢。」轩辕靳忙不矢地讨好美人。
「哦?为什么?」云小惑闻着酒香正开心。
「因为你的头发是红色的,我想你应该来自西域,或者有西域人的血统。那这果子酒你必定喜欢。」
西域?云小惑将这地名在脑袋里转了三圈,才意识到他说的是那一大片沙漠之地,小时候他也的确去过一次,在那撒野了一段时间才跑回来,她记得那里当地人家酿的酒的确好喝。
云小惑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将自己酒杯推到轩辕靳面前,意思是,你可以少说话多倒酒了。
小雀子一瞧,赶紧想帮忙倒酒,却被轩辕靳一个喝住,「去去去,我要跟云公子好生聊聊,你自己去玩吧,别在这碍手碍脚!」
「可是少爷,老爷命我不能离开你半步的!」别看小雀子小小一只又瘦了吧唧的,可他从小就是陪着轩辕靳的小太监,跟着轩辕靳一起习武围猎,身手跟大内高手有得一拼。
「啧,你是拿老爷来压我?谁是你主子了?」轩辕靳一个白眼,小雀子顿时委屈地瘪瘪嘴。
也罢,他家太子可不是手无缚j-i之力的公子哥,更何况他相信皇上一定派了影卫在周围保护,既然主子让他走他就走,省得跟个蜡烛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