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说的痛快,却见韩嫣的脸色黑了下来,心中明白。“行,刘彻都登基了,我也就不说她了。反正当时我就觉得不服,又找母后去谈,谁知道母后并不同意我的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那个时候心浮气躁的,怎么也冷静不下来。从母后宫中出来之后,我就去未央宫了。正好赶上春陀端着药过来,卞妃正好要给先皇喂药。我正好想和皇兄聊聊,即便是不把皇位给我也别给这么个人啊!他十四个儿子换谁不行,非得找那么个母亲上不得台面的。那不是让世家侯爵都笑话咱们汉室宫廷吗?”
梁王说的口干舌燥,顿了顿,将面前的茶汤一饮而尽,继续说道:“这种话也不能当着大伙儿的面说,我就从卞妃手上接过药碗,让他们都下去了——”
“你是从卞妃手上接过的药碗?”韩嫣听到这里,心中一动。
“是啊!皇兄最近的药一直是卞妃喂的。这个我也懂,软玉温香的,怎么也比春陀那张老脸强吧!”梁王嘿嘿一笑,继续说道:“本来谈的好好的,皇兄的意思是说他花那么大力气培养了刘彻,眼看着他身体也不好了,也不想换了。为了大汉的国祚着想,就这么地吧!还叫我不要起坏心思,说是你已经陪着太子将长安城内外的兵营都转过了,那些个将领都支持太子。还说梁国里面被你安c-h-a了探子,我的一举一动都被你看着呢!我也就不再多话,哪知道皇兄喝了汤药之后,突然喷了一口黑血,然后就……”
梁王脸上悲痛神色一闪而过。“这个时候母后他们突然冲了进来,王娡一口咬定是我杀了皇兄,我百般解释他们也听不进去。母后甚至说要我给皇兄陪葬,我想着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什么事情等我即位了再解释也不迟。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我只是觉得好奇,我并没有听到过什么风声,你是怎么让未央宫侍卫都消失不见的,庄青翟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帮着你作乱?”韩嫣疑惑的问道。至于景帝能摸清自己在各诸侯国的底细,他压根儿就没觉得好奇。当初弄得时候就没准备瞒他,反正刘彻都知道了,景帝不知道的可能x_i,ng太小。
“庄青翟是母后的死忠,推崇的又是黄老无为之学。本就对崇尚儒学的太子看不顺眼。而我自从知道王娡的事儿,这几个月都利用母后的名头将各处的侍卫都换了一些,皇兄驾崩那日我措手不及,仓促间就让他们行动起来了。”梁王很是光棍儿的说道。事已至此,他也用不着遮着瞒着。他倒是个明白人,知道韩嫣这是有意要追查这事儿,连忙将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那李广他们是怎么回事?即便你仓促行动,其他的侍卫怎么都被灌了mí_yào昏倒了,就连李广都喝醉了。他说是太皇太后赐的酒水,是不是你假借着太皇太后的名义……”
“绝对没有。我当时入了魔似的,哪里能顾全那么多。”梁王翻了翻白眼。“我现在都闹不明白我当初是怎么想的。本来也没想着做这些,可是脑子里好像有人命令我那么做似的!哦,对了,你可以查一查送酒的小太监究竟是怎么回事!我都不认识他!”
厌胜之术?韩嫣摇了摇头,不可置否。
他本来想到梁王这里解惑的,哪知道问了半晌疑惑却是越来越多。他不擅长破案,只不过他既然认定了这事儿和王娡有干系,只要朝着这个方向去查就是了。这么想着,韩嫣也没什么兴趣和梁王闲聊了,起身就欲离开——
“等等!”梁王叫住韩嫣,犹豫片刻,开口说道:“你见到母后的时候和他说,儿子不孝,让她伤心了。可是儿子真没做不该做的事情,儿子想她,若是母后得闲的话,来看看儿子吧!”
韩嫣抿了抿嘴,应道:“我会和太皇太后说的。”
“多谢!”
回到长乐宫的时候,太皇太后的寝殿烛火还在亮着,韩嫣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抵不过心中担忧,迈入殿内。不管怎么说,这个老太太对自己实在不错。不管史书上是怎么评论的,在自己的眼中,窦太后都是个护短的长辈,只不过x_i,ng子有些固执罢了!
昏黄的灯光下,满头华发的老太太对着一只叫的清脆悦耳的鸟儿枯坐无语。满脸的褶子都透着丝丝伤心,接连几日不吃不睡,身子也愈发瘦弱了。衬得宽大的衣摆空空荡荡的。韩嫣轻轻叹息,走上前去,打破殿内的寂静。“这是梁王殿下送给太皇太后的鸟儿吧!叫的真好听!”
“是阿嫣啊!”太皇太后耳朵一动,缓缓说道。
“是我。太皇太后晚上吃什么了?”韩嫣冲着一旁的李嬷嬷问道。
“喝了两口稀粥,就说吃饱了。”李嬷嬷说了一句,面上担忧之色一览无余。
“太皇太后若是觉得太食监的吃食不可胃口,那就让他们改改做法,弄几个新花样就是了。”韩嫣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