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陀尖声尖细的应了一声,碎步快速走到殿外,扬声唱道:“皇上有旨,宣太中大夫韩嫣觐见——”
小黄门一级一级的传了下去,等到韩嫣施施然走到殿外的时候,已经过去一炷香的功夫了。
春陀满面笑容的凑上去,轻声说道:“陛下说了,阿嫣公子过来还通传什么,直接进来就是。”
“礼不可废。”韩嫣摇了摇头,顺势将一个荷包塞入了春陀的手中。外出西域的商队刚刚回来,韩嫣挑拣了一些稀奇但不逾矩的东西送给春陀。礼“上”往来,这关系才维持的长久。
春陀不动声色的掂量一下手中的荷包,猜不出是什么东西,却也知道韩嫣拿得出手的绝非凡品。当即脸上笑开了花。“前儿陛下还和奴婢说过,阿嫣公子是个有能耐的。老奴就说了,就凭阿嫣公子这番富国的本事,寻常人等就休想匹及。”
“公公谬赞,不过是比门下肯多吃些辛苦,比旁人多些机遇罢了。”韩嫣淡淡一笑。冲着春陀拱了拱手,顺势将手上的宝刀递给春陀,说话间进了大殿。
正殿中,刘彻正歪坐在案几后面看着一卷卷的奏折呢!长时间的端着竹简,手腕都有些酸痛。看到一身朝服的韩嫣,不由得眼前一亮。这黑色的绸缎将韩嫣的皮肤显得愈发白皙。
“我原以为你这种惫懒的家伙不挺够三天假是不会回来的。没想到你今儿就出现了,是有什么事儿吗?”之所以这么问,是刘彻看到了尾随而后的春陀手捧的弯刀。
“回禀陛下,微臣旗下有几只商队,经常于我大汉邻国往来。这次回来的时候,领队韩青处心积虑得到了西域一国家的兵器和锻造方法,甚至花重金买了两个工匠回来……”韩嫣先是给刘彻躬身跪拜,然后不急不缓的将自己的来意说清楚。“……微臣这次叩见陛下,就是想将这兵器铸造方法呈上。”
说着,韩嫣从袖中掏出写着大马士革刀锻造方法的绸缎,恭恭敬敬的举过头顶。
刘彻皱了皱眉,没有理会韩嫣的说辞,反而起身走到韩嫣面前不容分说的将韩嫣扶了起来。“韩嫣,你我之间,有必要这么疏远吗?”
沉浸在微微不满中的刘彻没有注意,已经习惯了的韩嫣没有注意,可以一旁冷眼旁观的春陀却发现刘彻在韩嫣面前就连称呼都换了。不由得更加惊愕陛下对韩嫣的宠爱。不过想想两人从小到大的情分,也就觉得没什么了。
“礼不可废。君臣有别,阿嫣自当恭敬。不然岂不是让人说我目无尊上?”韩嫣笑嘻嘻的说道。既然刘彻已经把他扶起来了,那他就没必要坚持跪着,毕竟青石板挺硬的。
刘彻无奈的笑了笑。“那些个只会呱噪的言官,你理他们做什么。”
说着,兴致勃勃的接过春陀手上的宝刀,小心翼翼地抽出刀鞘,一道森然如秋水的银光投入眼眸,光可鉴人的刀身上,繁复瑰丽的刀纹如行云流水般遍布剑身,刀锋锐利。
“好刀!”刘彻情不自禁的赞道。旋即持着宝刀走出殿外,走到一名侍卫面前,吩咐道:“将你的刀拔出来。”
“这——”那侍卫有些茫然,旋即惊恐的跪了下来。“陛下恕罪,臣不敢!”
“没什么,朕是在命令你。将刀拔出来。”刘彻挥舞着手中的宝刀,开口说道。
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虽然不知道刘彻的目的是什么,不过那侍卫还是咬了咬牙,一把抽出腰中宝刀,口中应道:“诺!”
刘彻看着平举到面前的刀,手臂一挥,“呛啷”一声响后,那侍卫手上平举的刀应声断成两节。其中一截掉落在青石板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果然是宝刀!”刘彻挑了挑眉,目光兴奋,眼眸清亮。爱不释手的抚摸着手上的宝刀。
“正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匈奴人因为其民族特x_i,ng的关系,长于马战。临近秋末的时候,又为了生存繁衍时常掠夺我大汉边境。又因为临着西域,经常从他们那边淘换好的兵器。而我大汉建国伊始,百废待兴,不得不采取休养生息的政策。这么多年下来,军队不说全废,和匈奴的百战之师也无法比较了。儿郎比不过匈奴人强壮,战马比不过匈奴马健硕,刀兵比不过匈奴兵器锋利,彼消此长,自然是处于弱势的。所以陛下若是有心挥师北上,必然要先c,ao练一番我大汉的军队。这兵器,就是其中之一。”韩嫣缓缓说道。
“先是弄了个军校,然后又弄了这么好的兵器。”刘彻勾了勾嘴角,“还有什么好东西,一块儿拿出来吧!”
韩嫣听到刘彻这么说,笑而不语的勾了勾嘴角。
看着韩嫣的神色,刘彻惊愕出声。“难道还真有别的东西?”
两人又匆匆的回了殿内,韩嫣压低了声响将匈奴部落首领想要用战马换烈酒的事情说给刘彻听。
“这匈奴首领,莫不是个傻子吧?”刘彻听得都有些好笑。那可是战马啊!自己父皇在世时纠结了一辈子的难题,难不成自己刚登基的时候就解决了?
“匈奴人自负武勇,我这只商队平日行事有很小心,完全没有透漏出和朝廷的关联。甚至表现的就是贪得无厌的j,i,an商一般,蒙蔽了他们。”这倒不是韩嫣说谎,这只商队的首领以前真的是个j,i,an商。只要钱不要命的那种。也是经常跑大汉和匈奴这一趟线儿的。不过后来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人差点弄得家破人亡,正好碰到韩嫣这只商队,连呼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