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达瑞安看见依然站在门外的莱格拉斯，揪起眉头——都已经快要天黑了，父亲都还没有出来。

心中不安的他匆匆向莱格拉斯走去，“父亲没有出来过吗？”

莱格拉斯摇了摇头，艾达瑞安担心的表情让他也心中一紧，自己之前是体谅哈利的心情，想要让他和阿拉贡在多呆一会，却没考虑到……

可怕的想法在心中形成，莱格拉斯和艾达瑞安对视一眼，齐齐走向房门。

咔嗒——

莱格拉斯走在前面推开门，接着眼前的景象却让j-i,ng灵心如刀割。

哈利躺在了床上，他就那样静静的闭着眼睛，把半个身子趴在了阿拉贡的身上。

艾达瑞安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

此情此景，何其像是多年前他还年幼的时候，每天清晨抱着枕头闯进两位父亲卧室时所看到的呢？

“爹地……”颤抖着，艾达瑞安出声唤道，他怕自己的父亲就这样抛下他随父皇走了。

寂静。

莱格拉斯屏住呼吸，他有些不敢上前，生怕走过去发现哈利已没了呼吸。

好在，几秒之后，黑发的巫师睁开了他那双绿眼睛。

艾达瑞安和莱格拉斯都听到彼此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安达……”哈利先看到了儿子，接着是站在儿子身边的j-i,ng灵。

脑子有些空白，哈利怔了一会，才想起来，他刚才陪着阿拉贡，是睡着了吗？

“哈利。”

自己的名字被j-i,ng灵用略带哽咽的声音呼唤，哈利抬起头看向莱格拉斯，脸上是带着愁容的淡淡的笑。

“莱格拉斯。”

“艾达瑞安，能让我们单独呆一会吗？”莱格拉斯转头对一边的艾达瑞安问道。

艾达瑞安看了看哈利，在父亲点头之后安静地退出了房间。

儿子离开后，哈利从床上站起身，接着又弯身把自己弄乱的阿拉贡的衣服给整理好。

莱格拉斯就站在一边静静看着哈利那极慢的动作，屋子里一下子静得可怕。

“我们出去吧……”最后在阿拉贡的额头留下一吻，哈利起身对莱格拉斯说道。

“嗯。”莱格拉斯看出哈利不愿与自己在阿拉贡的卧室独处，j-i,ng灵虽然点头应下，但心中还是一阵揪痛。

血红的夕阳照s,he在白色的巨城之上，但此刻，这壮丽的景象却带着满眼的悲戚。

哈利和莱格拉斯并肩走在宫殿城墙边缘，这是皇宫最静谧的一角，尤其在今天这种时候。

“我以为我已经习惯了死亡。”哈利望向西方，沉落的夕阳将天边的云彩点燃，仿佛生命最后的火光。

“你永远不会习惯这些。”

莱格拉斯的话让哈利微微撇嘴，“这不像是j-i,ng灵该说出来的话。”

“我有许多人类朋友。”莱格拉斯轻声反驳，面色依旧平静，他不再是当年那跳脱的j-i,ng灵王子，与哈利认识的两百多年，让他体会到了许多j-i,ng灵终其永恒生命都无法体会到的东西。

生老病死，人世无常。

“哈利。”莱格拉斯站定了脚步，他抬起双手扶住哈利的肩膀，“我很抱歉。”

望着那张从未变过的脸庞，莱格拉斯只能在那双绿色的瞳眸中看见岁月依稀的痕迹。他无法想象哈利是如何面对那一个个在他生命中消失的朋友和亲人的。不论如何被伊露维塔赐福，哈利始终是以人类的身份诞生，在人群中长大。他不可能像j-i,ng灵那样超脱，也无法与最亲爱的人在死后于曼督斯的厅堂重聚。

人类的死亡就是永恒的别离，也只有死亡，能带走这离别的痛苦。

“我知道这一切对你来说很艰难，但请你为了艾达瑞安……”莱格拉斯犹豫了一下，“也请为了我……坚持下去。”

“莱格拉斯……”哈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莱格拉斯，他的心此刻已经随着阿拉贡的离开而死去。

“嘘……”或许早就明白哈利想要说些什么，莱格拉斯打断了他的话，一把将巫师拢进自己的怀中。

哈利试图挣扎，但莱格拉斯似乎用上了他所有的力气。

那双张弓持箭的手臂箍得如此之紧，让哈利感到自己几乎无法喘息。

“我不会放开的，哈利。”莱格拉斯低头亲吻哈利的发顶，“还有，请你不要再压抑悲伤。”

“呜……”脸被埋在莱格拉斯的胸口，哈利在j-i,ng灵说出最后一句话之后，终于崩溃——阿拉贡的身体在好几年前就已经变得虚弱，他每日都惶惑地活在随时都要失去爱人的日子里。而伊露维塔赐予的永恒生命在此刻也显得如此讽刺，永远年轻俊美的容颜拉开了哈利与其他人的距离，让他变得不可亲近。

他不能在任何人面前露出自己的恐惧与软弱，因为他是国王的爱人，伟大的埃斯塔力，艾达瑞安的父亲。

随着阿拉贡的离开，所有他曾经生死与共的伙伴都已经离开，只留下j-i,ng灵……

被压抑了不知多久的泪水自眼眶中涌出。

从闷声的啜泣到放声大哭，哈利揪着莱格拉斯的手臂，哭得泣不成声。

“为什么……为什么要留下我一个人……”

莱格拉斯不停轻抚哈利的发顶，用j-i,ng灵语呢喃着安慰的话语。

直到夕阳完全西沉，哈利才终于平静下来。

“莱格拉斯，谢谢你……”哈利看着j-i,ng灵的眼睛，真诚地说道。

听到心上人如此的话语，莱格拉斯在心底苦笑。

他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