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就是……被某些事耽搁了一下。”
她说。两人都坐在后驾驶座上,魏先祀说,“你干嘛不坐前面啊?”
“嗯,因为我想和你坐在一起。”
魏先祀看了她半天。
“就知道是这种答案!滚!”
“为什么半夜三更那么大的火啊,魏先祀,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们快要回学校了,回学校你就可以上床睡觉了。”管仿总是倾向于好言相劝。魏先祀把头扭到一边。“我发火了吗?有吗?”
管仿扁了扁嘴。“有啊,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好吧,不生气。魏先祀转头一笑,“看,这个就叫不生气。再说了你从哪儿知道我生气了?”
出租车驾驶员把这两个人送到宿舍门口,也觉得,这两个女孩真是烦啊,女人就是烦啊。她们付了车费后,车子就开走了。管仿两个月没看到宿舍楼了,乍一看到,跟见了失散多年的狗一样亲热,蹦着就冲向了楼梯,并且快乐地大喊一声,“我回来啦!”
“别喊了,大家都在睡觉呢。”
魏先祀拿过自,“呼,总算回来了。我睡觉去了啊,明天见。”
她走上楼梯,管仿说,“哎哎,还有这行李……我帮你提到四楼吧!”
“好吧!”
魏先祀顺便还给了管仿,两人上楼。管仿走着走着,冷不丁一抬头,居然看到楼道口闪出了个人影,吓得“啊”一声叫了起来。魏先祀不由得心跳加快。“啊!……什么啊?”
管仿颤抖着伸出手指着前方。她走在魏先祀前面,魏先祀斜过身子,也看到了一个像人的东西正走下楼梯。那个东西也说话了,“啊!……管仿?魏先祀?你们回来啦?”
魏先祀听出了这是王营新的声音。管仿也听出来了。
冬天半夜起床上厕所和清晨起床穿衣服哪个比较痛苦一点?王营新此刻认为是前者,因为她只穿了外套和一条裤子,在寒冷的楼道里发抖,一边抖,听着自己“咯咯”的牙齿交响乐一边告诉自己,快走快走,上一下厕所就好了,很快就好了……
这个宿舍比较破,没有一个房间配备一个卫生间,这样导致大家都觉得如厕太麻烦。有些懒的同学就学会了半夜憋尿,憋着,憋到万不得已再去上,这样就可以不用起床了。王营新做不到,她每天晚上都要半夜去趟厕所,这在夏天尚可忍受冬天就让她几欲涕泗横流了。王营新在冬天老是感冒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此。
没想到今夜上厕所还碰到同学了,真巧啊。王营新打着哆嗦停下来,“你们怎么才来呀?”
管仿说,“呦,我觉得这话听起来好像我们是来接你似的……”
“我是说今天白天你们在哪儿啊?开学报到都不报,楼长你真是……听说你们班的老师气死了,扬言明天要找你训话……我不跟你讲了,好冷啊!……”
王营新“嗖嗖嗖”地跑下楼去一楼上厕所了。管仿听了她的话说,“唉惨了,明天要被拉到办公室去了。”
“不是还有我吗?”魏先祀推着她往上走,“我的老师肯定也会骂我的。”
“哎,对啊,想到你也迟到我的心情就好多了。”
管仿一想,步履轻松地,两步并作一步地跨上楼梯,很快就奔到了四楼。魏先祀走到她的房间门口,和行李,“什么叫你心情好多了啊,还不是你害的!”
用钥匙打开门魏先祀走了进去,管仿站在外面抓着门把手说,“那我就回房间了哦!你早点睡!明天早上见!”
“楼长哎,这个时间段我倒是想早睡,可怎么都办不到了吧。”
魏先祀走过来讽刺地对她挤出一个笑脸,学王营新叫她楼长,干脆将门关上了。管仿被推出门外,恋恋不舍地站了会儿才下楼。走到三楼她又很幸运地遇见了厕所一游归来的王营新,王营新抖抖发发地跑上来了。管仿很惆怅地打了个招呼,“王营新,你好啊。”
“好什么呀,有必要说这句话吗?”
王营新用“冻死我了”的眼神看了管仿一眼往自己的房间跑。没想到她进门后随手一关,门居然关不上!——因为管仿抵着门说,“等一下等一下,让我进来。”
管仿跑进房间将门关上了。冷冰冰的王营新,出去了一趟觉得冻成了速冻食品的王营新都顾不上说她,先钻进被窝再说。管仿也很认识路,,坐在她床边,叹了一口气。
王营新又抖了两下,暖和起来了,真幸福。她这才开口冲管仿嚷,“这是我房间啊,你进来干什么?”
“呜呜,王营新啊,其实我的心情很复杂,我要找个人倾诉一下。”
“什么倾诉一下啊!你去找个牙刷杯子倾诉好了!你不让我睡觉啦!”
管仿拉了一下王营新的被子,“那个,你就先别睡了,让我说一下好不好啊。”
“不好!有什么话不能明天再说吗!楼长!让我睡觉!”
“楼长我需要一点温暖。太冷了!”管仿伤情地低着头,塌着肩膀,坐在那儿,似乎这是理所当然的。这就轮到王营新哭了,“呜呜!我再也不晚上上厕所了!”